王队说着，就要揭开被子，却意识到自己现在只穿着底裤。
只能裹着被子挪到床头柜旁取出一个盒子，将三张千元面额的纸币递给尚贤：“多谢你给我付的酒钱。”
见王队态度刚硬，尚贤也就接过钱：“没事儿。这次来，我是想找你问问关于你对李何跳楼案的具体看法。”
“那案子？”王队一听，脸上瞬间摆满了无趣，仰靠在床头，“我早就不管了！”
“口是心非。”尚贤指了下角落里的白板，她刚才看过了，上面凌乱交叉的关系图都是围绕李何跳楼案展开的。
其中有几点，她不大明晓，只能把王队叫起来。
见心事被识破，王队叹了口气，示意尚贤转过头去。
尚贤转身，三两下，王队便将衣服穿好后，起身将衣柜旁的卧室总灯打开。
这下子，够亮了。
“想不到这年头还有追究真相的记者，难得。”王队感慨万分，走到白板面前拿起笔，“我还以为她娘的都成了那群势力的走狗了，舆论想怎么走就怎么走，丝毫不在意真相，愚弄群众！”
听语气，王队对现在的一切都有浓浓的怨气。
尚贤笑而不语，端坐在床边：“说说看。”
王队看了眼钟表，都快六点了。
他点燃一根香烟，指向李何：“他，百分之百被人推下去的！”
“如何推理？”
王队捏住白板边缘的夹子，从后面取出一厚沓相片，将其中一个递给尚贤，“看看，这是交通7号线一个被遗弃的监控图像所拍摄的身影。我反反复复看了，事发前一个礼拜，只有这个黑衣人进去过，等再出来时，李何已经跳楼了。”
原来还有别的监控。
尚贤认真观察图片，果然，和行车记录仪上的身影百分之九十的形似！
“而且刘音有精神病，当年从事律师职业，后来因为合同纷争被解雇了。”
“哦？”尚贤提高警惕，“合同纷争？”
“是。”王队在连运上画了个红圈：“就是这家公司，当初刘音是连运中介公司的专属律师，因为合同问题，法庭上败了诉，让连运赔了一百来万，最后连运就解除和刘音的合作关系，然后律师事务所也解雇了刘音，刘音因此失业。”
真想不到刘音和连运中介公司会有这样的渊源。
这让尚贤深深地震撼了。
“可她怎么会有精神病？”
“因为失业的原因，让她常年使用氯丙嗪，你去金城精神病院就可以调查出来。”
“我去了，可是名单上写的是李何，我还以为李何是精神病呢。”
“两人都是。”
“啊？”
“你做得很不错了。”这是王队对尚贤的肯定，“我家亲戚也是一个记者，为了点钱，一天到晚尽采访些明星的那点屁事儿，搞得老子看见电视都头疼。真正敢揭露追求社会真相的，你是最年轻的那一个。”
面对突如其来的夸赞，尚贤还真有点不适应。
但言归正传，李何夫妇都有精神病史。
并且刘音的精神病是因为失业没钱一手造成，那间接性害了她的，就是连运中介公司。
连运，它的底细有点深，一时半会还查不到。
“小姑娘，若你要下定决心追求真相，那叔叔告诉你，你会得罪某个势力。”
“怕什么？做记者这个行业，不就是会得罪很多人吗？光明坦荡的对我无感，玩阴的想方设法害人，这些事情我早就做了心理准备。”
王队嘴角扬起，远方的地平线朝阳缓缓升起，打破了城市上空厚重的雾气。
黑暗的残云，越来越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