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宫内。
宫女内侍进进出出,布置着灵堂。
凉筱现在被宫女从新梳洗了一番,换上了银丝包边的大红色的缎袍。
袍子上用金丝绣着她最爱的梨花,每一朵都栩栩如生似能闻到梨花的香气一般。
腰上戴着一块梨花样式的玉佩,玉质通透,一看就是上品。
那头上戴着的头面也是华丽极了,整套都是配饰都是凤凰的样式,从发冠到簪子再到耳饰,无一不是凤凰的样式。
以凉筱的份位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用凤凰都是逾越了。
凤凰是皇后那才能用的规格!
但是没人敢讲,司赢跟很多年前不一样了,唯一一样的便是在爱凉筱这件事儿上。
在经过这么一番打扮下来,那凉筱反倒更像是待嫁的娇娇女子,而不是像待下葬的已逝斯人。
司赢站在月华宫院中的梨树下,像是入定一般。
司无邪带在她身边,无声的的陪伴着他!
司无邪现在陷入一个怪圈里,她钻起了牛角尖来。
她不断的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故意出声引导父皇找来呢?
她那天若不那般做,是不是兰姑姑就不会死,母亲也不会死。
母亲明明对父皇有爱,这么多年一直不肯告诉父皇自己还活着,不就是为了要逃避么?
自己为什么要把母亲从逃避里拉出?
为什么要这样做?
自己以前总是自负,什么都尽在掌握中。
这次怎么就没能看出来母亲其实存了死志呢?
为什么?为什么?
司赢的的温和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无邪!”
司无邪猛的醒过神来,她懵懂的看向司赢:“父…父皇,对不起!”
说道这眼泪便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我不是故意拦下你,不让你掐死薄姬的,只是现在不是时候。
我应该早点反应过来,母亲的异常,但是我总是忽略。
我应该…
司赢看着她鼻涕眼泪弄了一脸,刮了刮她的鼻子。
温和的笑道:“你不必自责,这都是命,父皇还得谢谢你!若是你不拦着反倒要铸成大错了!”
亲手掐死自己皇后的皇上,在古往今来可都是头一个了。
之前他在凤藻宫瞧见筱筱倒在一边时,觉得的脑袋一阵轰鸣,
他想出声,却发现喉咙好像被人掐住一般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来。
脑子里不断的想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的筱筱他才刚找回来,他还没来的跟她忏悔当年没能好好保护她。
他还没来的好好的再跟筱筱说说话,怎么会,怎么会!
等他回过神来之后才发现,他的手已经掐着薄姬的脖子了。
司无邪若不唤他一声,还不知道后面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司无邪难得有了些孺慕之情,她扑到司赢的怀里嗡声说道:“父皇,其实我曾经恨过你!”
司赢摸着她的脑袋温柔的说道:“应该的!”
因为他真的是个很没用的父亲。
保护不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又去招惹她。
他这个皇帝做的有什么意思?
朝廷欺上瞒下,大权旁落。
心爱的女人家族护不住,人也护不住,当初差点连孩子都没护住,自己凭什么说爱她?
当初就不应该拉她进这个泥潭一样的深宫。
她那样耿直的性子,以前该是受了多少委屈?
……
得了司赢的安抚,司无邪才微微冷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