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凡一路四人,穿过了几条繁华的街市,来到一栋楼阁前,大门上方,赫然挂着“醉乡坊”的匾额,三个金色大字,在夕阳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跨入坊内,便见楼内总共三层,红粉布帘相印期间,装饰的甚是富丽堂皇,大厅中有处用红木板块镶嵌的方形的高台,专供艺人跳舞使用,也是凤冬儿平时弹琴演奏的地方。
虽然此刻还未到夜幕时分,来醉乡坊的客人可不少,楼里到处可见莺莺燕燕的姑娘和客人打闹嬉戏,好不热闹。
醉乡坊中的一位穿着华丽的妇人见到眼前一身侠士装扮的四人,对前面的李不凡自然不认识,但见到薛云三兄弟,中年妇人扭着肥臀凑到三人跟前,后面跟着几个口抹红色胭脂,画浓妆,打扮的花姿招展的姑娘,不时的对四人抛媚眼,那妩媚的眼神看的李不凡只起鸡皮疙瘩,自己何时见过这阵仗,不过强自稳定心神,镇定了下来。
妇人热情的说道:“三位爷,你们可来了,好久不见了,还以为你们忘了,再不来光顾本店了。”
薛云三人一脸尴尬,这不摆明了自己三人是常客吗,平时倒也罢了,现不是有师叔在跟前吗,若是被宗门得知,自己三人准受重责不可,但见到李不凡神情淡然,一副高人风范,在佩服的同时悬着的心也放下来了。
薛云上前对着妇人道:“我今天四人来,是冲着凤冬儿来的,给我们安排最好的座位。”说完,从钱袋里拿出了一锭白花花的银子。
眼见于此,妇人眉开眼笑,接过银子,对着身旁的一个姑娘道:“小翠,带四位爷上二楼雅间。”
小翠姑娘带着李不凡四人上了楼来,寻得一处房间,摆放一个方桌,四人便围桌而坐,李不凡目光透过红木围栏,楼下之景尽收眼底,这儿的确是个好位置。
见小翠离开,薛云笑着道:“师叔,那凤冬儿待会就会出来,你老在这儿慢慢喝茶,楼下有个我认识的人,我先下楼去会会朋友。”说完,欲离开。
李不凡点点头表示同意,不过心里在骂道,来这儿地方,你会哪门子朋友,莫不是见到了相好的了。
果不出自己所料,林松、杜书相继借故有事离开,对这三人见异性没人性的家伙,李不凡摇摇头,略微感到无奈,不过君子成人之美,自己难得做了一回君子,不,是三回,自己一天做了三回君子,实在难得。
眼下只剩下李不凡坐在藤椅上,把湛卢剑放在桌上,手中捧着冒着腾腾热气的香茶,独自慢慢品茗起来,时而打量着楼下来往的客人。
忽然,醉乡坊的吵闹声渐渐的小了,最后奇迹般的的安静了下来。
一位白衣女子走了出来,只见她身材修长,胸脯微微隆起,显得玲珑有致,乌黑靓丽的发丝顺着香肩自然垂下,白皙的俏脸,肌肤胜雪,双目犹如一汪清泉,美目流盼,含辞未吐,却气若幽兰,有一股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不敢亵渎,但那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蒙绕,美艳不可方物。
那女子显然是凤冬儿了,只见她轻挪莲步,向着铺着红地毯的高台走去,身后的侍女抱着古朴的古筝跟着,姿色也是不耐。
待凤冬儿走上台子时,台下的一个公子哥,急忙自报家门喊道:“在下何凯,见过冬儿小姐,要问我的身份,我乃是当今城主大人表哥的大姨妈的堂舅的兄弟侄子的儿子。”说完,也不理会别人投来鄙夷的目光,独自悠然坐下。
“在下毕仪柳,今日慕名前来,见过冬儿小姐。”一位长得帅气的公子哥不甘示弱的喊道。
一位长得魁梧的白衣男子见之前的两人开了口,迫不及待的喊道:“在下伍斯文,见过冬儿小姐,早就听说小姐艳绝天下,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不虚此行。”
李不凡的目光投去,一阵愕然,这伍斯文名字倒挺斯文的,但形象却大相径庭,有黝黑的皮肤,一双虎目,凶煞之极。
“在下……”台下之下纷纷自报姓名,好不热闹。
更有甚者见自己的声音被淹没,变得怒气冲冲,随即把手中的酒杯往地上一摔,只听“铛”的一声脆响,场中顿时变得安静,纷纷朝他看来,李不凡也向声音处看去,那不是薛云在作怪还有谁。
只见薛云逝去了脸上的怒气,强自欢颜,拱手道:“冬儿小姐,在下薛云有礼了,我家小师叔今日专程来听姑娘的琴声,待会还望你能私下待见。”说完,直朝李不凡指来。
凤冬儿往薛云手指的方向,向李不凡望来,一双美目楚楚动人,李不凡作揖道:“在下李不凡,今日能目睹小姐的芳容,实在是三生有幸。”凤冬儿微微点头,算作回礼。
李不凡看着这些公子哥,直摇头,叹了口气,暗道,至于嘛,这么积极,人家也不会正眼瞧一眼,弄得个个像个猪哥似的,还好这薛云会意,知道摔杯来引起注意,着实不错,不枉我一番教导啊。
凤冬儿走到台前,向台下的众人作了一揖,口吐幽兰,道:“大家好,小女子凤冬儿,有礼了,我给大家演奏一曲《春江花月夜》,献丑了。”
侍女早已把琴架好,旁边有个小圆凳,凤冬儿转身径直走去。只见凤冬儿稳定心神,酝酿片刻后,伸出纤纤玉手,手指细长柔嫩,嫩滑,柔若无骨,随即十指在琴弦上弹拨,一首天籁之音缓缓传来,由远及近。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