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十一接过阿苍取来的绣绷与针线,肯定道:“纵习二少爷未想到这一点,时小姐当时应也有提点。”
“这位时小姐当真才貌双全。”杨芸钗赞道。
“倘她有意争才女之名,那如今的京城,便该是三大才女齐名了。”对工部时尚书唯一的嫡女,夜十一略有所知,再想起孙善香对杨芸钗所言之事,孙都事那般恐吓孙善香此亲闺女,她不禁叹道:“有些人,惜女如命,有些人,怎么会连陌生人都不如呢?”
“孙小姐不愿嫁做妾。”杨芸钗听孙善香对她言时,她不由想着已身境地,倘无夜十一,只怕比孙善香还要凄凉:“世间女子,又有几人甘愿当妾……”
“不会到这个地步。”夜十一伸手握住杨芸钗搁于桌面的手,“你也答应我,不管如何,宁做寒门妻,也不做高门妾。”
杨芸钗重重点头:“大姐姐,我明白的。”
时府里,时之婉呆在自个院落东厢榻上,看着一张字条一言不发。
大丫寰秀美端着时之婉喜吃的羹汤进屋,进屋前她便得守在屋外的秀图说,小姐今儿的心情似乎不大好,而不好的起因来自于花雨田方将命人匆匆送来的字条有关。
“小姐近日有些消化不良,厨下杨嬷嬷听说了,特意为小姐煮了雪羹汤。”秀美将羹汤小心放置于榻几上,将盖子掀开放到一边:“冷热正好,小姐快吃吧!”
时之婉没胃口:“放着吧。”
秀美劝道:“小姐多少吃点儿吧,这几日,小姐都瘦了!”
“哪儿有?”时之婉转眸看向一脸苦瓜相的秀美,“是不是我父亲又说你什么了?”
秀美摇头:“大爷没说什么,是少爷。少爷说了,再让小姐这样瘦下去,我同秀图就得回老家的庄子上去,一辈子再回不得京城!”
时之婉笑:“我哥是说开玩笑的,你们不必当真。”
“不管当不当真,小姐,你还是吃点儿吧。”秀美祈求道,“自与习二少爷定亲的议程开始,小姐就没怎么笑过,胃口也小了许多,小姐是不是不满意这门亲事儿啊?倘真不满意,小姐何不同少爷说说,少爷最疼小姐了,必定会帮小姐同大爷说的!”
时之婉慎道:“你这丫头,瞎想什么,往后这话儿切莫再说,倘让我再听到,小心我把你的嘴给缝了。”
“只要小姐能将这雪羹汤吃了,那缝就缝,奴婢毫无怨言。”秀美才不担心呢,她家小姐最好了,说说而已,再生气的时候也没怎么严惩她与秀图。
时之婉小瞪秀美一眼:“你就吃定我不会罚你们是不是?”
秀美赶紧福身:“不敢呢。”
“行了,秀图不是说有一幅百鸟朝凤图要你帮着绣绣么?”时之婉伸手端起羹碗,“你去喊秀图,一起到屋里来绣,正好我也看看,你们绣成什么样了。”
秀美见时之婉肯端羹碗了,高兴地应诺,一阵风似的闪至帘外喊秀图,没多会儿便与秀图抬着大绣绷到榻前,在时之婉跟前继续绣着只绣了三分之一的百鸟朝凤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