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游子小注子砰砰两声,前后扑下马儿,落在山林沙泥土上,跪首伏地,纷纷告饶。
大皇子火气一下子蹭个老高:“说!”
“是,谢八小姐说得不错,皇后娘娘在出宫前,确同奴才们叮嘱过!”小游子磕着脑袋,一息也不敢停。
“皇后娘娘说了,今儿不管如何,大殿下都得拿个前三名……是奴才们忘了提醒大殿下,是奴才们之过,大殿下恕罪!大殿下恕罪!”小注子身子半瘫,似乎已看到被他家大殿下挥鞭子狠抽的情景。
大皇子气得鼻子险歪了,指着俩内侍骂个不停,半晌不带重的。
谢八在旁听着,适时打断她皇子侄儿:“好了,亏得阳哥儿让我先行过来提醒你一下,否则到酉时一刻,莫说前三名了,能不垫底,便算是造化。”
大皇子被数落,纵是无外人在,数落他的人又是他小姨,他也是要面子,翻身下马,举起马鞭便往跪在地上伏身磕头的小游子身上挥,挥完鞭小注子。
如此轮番,鞭了两人不下十鞭。
末了,他也挥得气喘吁吁。
正想喊他父皇指派来保护他的厂卫随便过来一人,替他继续鞭这俩没用的贱奴,直到他气顺为止,没想他谢大表弟便出现了。
“大表哥!”谢元阳打断大皇子喊厂卫喊一半的话语,翻身下马,往大皇子身边走,连看都没看已被马鞭挥得浑身可见血迹斑斑的俩内侍:“还请大表哥息怒,两位小公公还得跟在大表哥身边捡猎物,这会儿被打死,可不太好。”
“没了他们俩废物,还有厂卫在!”大皇子愤气难消。
在他看来,就算这会儿他将这俩废物打死了,也没什么不好,实是他谢大表弟多虑了。
“厂卫是皇上派来保护大表哥的,又不是派来充当打手的。”谢元阳刻意站在大皇子正跟前去,眼对眼看着,他放轻了声音道:“大表哥,皇后姑母还在宫里等着大表哥大展身手夺得前三名的好消息呢,大表哥何必将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大皇子刚想开口再反驳,他抬手,将食指放在唇间,示意噤声。
大皇子果没顺他意没吭声后,他又往边上埋首不敢往上抬一眼的俩内侍,眼微斜,落在遍布在周边保护着大皇子的厂卫方向,回眸又将声音压低八度:“再者,大表哥乃堂堂大魏皇子,又是皇上的嫡长子,要教训奴才,何需大表哥亲自动手?要一两个人死,又何需在今儿这般盛事的日子?”
大皇子半点也无想再开口反驳的念头,他看着眼前的谢元阳,只觉得见一回他谢大表弟,他便得重新认识一下他谢大表弟,明明年纪还小他一岁,可沉稳起来,连他都怕!
母后总说谢大表弟这是早熟,有些老气横秋了。
现今他方知,母后这话儿说得不对,他谢大表弟何止是老气横秋,根本就是天生心狠手辣足智多谋的政治家!
谢大表弟的意思,他明白了,他实在是后知后觉。
倘无谢大表弟的提醒,他都要忘了厂卫不过是他父皇暂时指派来护他于猎场中的安全,是护卫他,更是他父皇监视考察他的一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