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以身份相压,却早早请了孙善香夫家长辈进京协同议亲、定亲、出嫁,孙善香母亲已亡,孙都事未娶继室,妾室亦未扶正,又请了孙家族婶帮忙操持孙善香亲事儿,总归是礼数周全,未失孙家半分脸面。
出嫁时又有夜十一莫息、三皇子四皇子等人的添妆,又加上杨芸钗冯三凑热闹也添份嫁妆,连在杨芸钗有意相交之下而成为手帕交的阮二小姐因着杨芸钗,给孙善香添了妆。
如此一番下来,不管是孙善香夫家长辈,还是亲自进京迎娶孙善香的丈夫,皆觉得孙善香身份不怎么样,却着实交了一群了不得的至交好友,至此不敢有半点儿低看。
总而言之,往前孙善香十分不起眼,临了出嫁却因着各路人马的各种添妆,很是风光地出名了一把,坊间津津乐道了月余。
乐道之余,夜十一先时援手街上产妇、及时救下险遭孙戚欺辱的孙善香此两件事儿,也俱被拿到台面上口口相传。
一时间,皆道夜家大小姐虽有小老虎的名声在外,却实乃菩萨心肠。
夜间对坐,马文池闲话中道出夜十一为何插手孙善香亲事儿,并成功让孙善香脱离其父孙都事那般不堪的魔爪时,让早闻坊间传闻的马文静很是感慨了一番。
她原比孙善香还要早定下亲事儿,却因兄长对她远嫁江南很是不舍,便将出嫁的大好日子定在今岁年底。
听完孙善香形同快刀斩乱麻的出嫁首尾,她万分感叹:“那孙都事是个浑人,孙小姐早些出嫁远离孙府,是再好不过。”
顿了顿,又忧愁道:“十一年岁不大,主意却大得很,好事儿一件接着一件做,本是好的,只是太操心了些。”
马文池不语,他知他徒儿行事虽有时不免狠辣,然到底心地良善,加之身处夺嫡漩涡之中,倘不这般事事操心,只怕会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实身不由已。
“十一身子骨弱,哥可得护着点儿,凡事儿莫让十一操心太过,姑娘家身子最是重要,莫伤了根本,最后苦了自已。”马文静自定了亲,原来活泼的性子沉了一些,想的事儿亦多,渐渐生出几分贤妻良母的先忧后虑来。
马文池听着马文静这般已长成的大姑娘言语,心道徒儿为妹妹特意请来教导如何当好一家主母的老嬷嬷果有真才实学,教得妹妹越发令他心安。
他心慰道:“放心吧,哥乃十一的师父,自没有不护着之理。”
马文静点点头,眼珠子一转,便又旧话重提:“年底我便要出嫁,哥什么时候能娶位嫂子进门,让妹妹我也能嫁得安心些?”
正吃着点心的马文池险些噎到,搁下点心迅速起身,捏了个借口遁走,避开自马文静定亲,便得三日两提的终结话题。
马文静目送着兄长匆匆逃走的模样,端庄且老成地唉道:“真是让人操碎了心。”
冯三今年十五,及笄礼一过,冯大为她亲事儿焦急万分,她自个倒是清风朗月,颇有破灌子破摔,能嫁便嫁,不能嫁便青灯古佛之意。
来京三年,一千个日夜里,起先她姿意任性,后自尝恶果,从开始的无法接受昏天黑地,到现今的顺其自然,她已非初进京时的那个眼界窄小自以为是的天真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