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是美,但安萨姆没有一丝一毫要细细观赏的心思。一是因为这毕竟不是红宝石,几分钟之前它们还是流淌在一群无辜的小生命全身上下的温热的血液。二是因为他真的没有什么时间去看那些东西了,他现在不知道那些东西是他刚刚用咒语从哪些生物体内取出来的。
留给安萨姆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这时安萨姆透明的保护罩已经到了承受极限,它已经由完全透明的球体变为了扁塌的不规则形状,原本坚不可摧的硬壳也在熊熊烈火的熏烤下融成了具有流动性的半固体,原本透明澄清的外壳现在也早就变成了一团闪烁着火光的焦糊黑壳。
他不再磨蹭,也不再说着道歉的或者解释的话,迅速比划着双手对着汇聚在天花板上的那一池血水做出了指示。
赤红的血液起伏着、流动着、汇聚着、飞旋着服服帖帖地跟随着他的手部动作从天花板上泄下,就像是汹涌的海浪,又像是一双赤红色的大手。那双大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探入灼热滚烫的火海,搅起层层灿烂的金红色火花与幽黑呛鼻的浓烟。团聚在一起的火焰很快便被那双巨大的赤红色血手捣鼓成了分散的火团,又随着手的动作减小了燃烧的势头。
安萨姆看着那些逐渐减弱的火焰,脸上没有显现出一丝喜悦的情绪。他只是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以自己舞动的双手操控着那只大手,调节着手的形态与动作。
现在发生在长廊里的一切就像是一场精美绝伦的木偶戏,只是不知道表演者究竟是操控着血手的安萨姆,还是那个营造了这一场木偶戏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