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正是我!”檀心冢上前一步,紧紧盯着她,眸中似要喷出火来,“你活了这许多年,享受了这许多年的荣华富贵,皆是因着害了我的母亲,换来的。”
明太后双眸闪动,素手执了那佛珠,不住的颤抖,“当年之事,我是无法,若是我不依着皇后的命令去做。那么死的便是我的族人,我知你恨我,我也知我对不起你们母子二人。今日你既是来了,想必是来取我性命的,我命在此,你且来取吧。”
未曾想过她会这般说话,檀心冢走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这明太后果真如此纯良么?他正兀自凝眉,明太后却是捏紧了佛珠上的一颗珠子,立时,一枚梅花针直直飞向檀心冢的心门。
檀心冢眯了眼,闪身避过,一记内力劈下,明太后的手一松,那佛珠立时散落一地。他面上笑的残忍,居高凌下的看着明太后,“好,很好,果然不愧是宫里混了这许多年的女人。心狠手辣,该出手时,丝毫不会手软。”
明太后自知再无暗器可以防身,心中已是做好了奋死一拼的准备。檀心冢瞧着她狰狞的面容,不由又开了口,“你这般瞪我,也瞪不死我的。你儿子的皇位,是因了我才得以坐上,你若是想看着他半道上落马,大可以上前来对我不客气。”
“你!”明太后手不得劲,只是恨恨然出了声,却再也无话说。如今,她又能做些什么呢,她唯一可做的,便是为着未昌帝日后的路垫下基石。
“呵……”檀心冢环视了一眼佛堂,回眸看向跌坐着的明太后,“这佛堂,你修的倒是很好,留给你做这最后的赎罪之地,也不错。”
明太后惊惶的看向他,他面上一片冷然,森森透着些煞气,她喃喃着许久,终是垂下了眼眸。半晌,她低声道:“也罢,也罢,不过是我做错了事,你可会保他一世在位太平?”
“这可不是咱们讲条件的时候。”檀心冢清冷一笑,他轻抚着手上白玉扳指,慵懒的道:“明太后,你今日便是好好梳洗一番,明儿早上的晨光不属于你,我过会来。别想着玩什么花样,我这就去寻我那皇帝好好的话话家常,且就给你一个时辰的时候。”
说罢,檀心冢闪身不见,徒留佛堂中的明太后以手撑地,呆呆的看向那尊观音,“菩萨,若这是我唯一赎罪的方式,只要我儿能够安享一世平安,我死,也算是值得了。”言毕,她起了身,踉踉跄跄的奔向自己的寝殿。
……
灯火未尽,未昌帝此时仍在批阅奏折,有些事虽临了过年,可他亦是不敢松懈。檀心冢倚在雕花窗外,瞧着他认真的模样许久,他推门入了内。
未昌帝蹙了眉,抬头瞧见是他,面上神色放松下来,“皇兄,这么晚找我何事?可是,饮酒未有尽兴?”
“不错,今日,我来寻你喝酒来了,这难得一聚,自是要喝个痛快。免得日后见不着了,再想这般痛饮,也是枉然。”檀心冢兀自斟了酒,将酒杯递与他,“喝!”
“如此,我便却之不恭了。”未昌帝并未在檀心冢面前自称朕,他心里是亲近这位皇兄的。若不是他,自己或许还是终日被人欺负着,也坐不上这万人之上的高位,也无法实现自己心中的抱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