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惠帝见着他那副爱惜的模样,沉声道:“你放心,朕不会为难一个大夫,好好记住朕说过的话。”
待将那玉葫芦小心的放进了胸前的衣兜,王允恒似是任命般,俯身谢恩:“微臣谢主隆恩,微臣此生定当忠于皇家,好好辅佐大皇子。”顿了顿,硬下心肠,“亦不会辜负珍儿公主对微臣的一片痴心。”
见着王允恒突然的转变,夏惠帝心下虽有些出乎意料,但却惊诧于,他对含羞的感情竟是如此之深,“如此甚好,下月初八是个好日子,你且回去有所准备吧。”
“微臣告辞。”
从那殿内出来,王允恒只觉今日这天燥热的厉害,越发闷的慌了。他看着这大街之上,众人熙熙攘攘,路人或笑或怒都与他无关,突然一阵头晕目眩。
一旁侯着的九月见他晕倒忙扶了他,上了马车,待一探脉,心中不由稍稍松了口气,还好无有大碍。然后,九月便是策马直直的回了莫府。
含羞连着几日未归,王允恒自那日晕厥后醒过来之后,亦是连着几日心绪不佳。他有好多话想与她说,可是问遍了所有人,都只是一个答案,“大公子,我们不知道主上去了哪里。”
王允恒只觉得心中越发憋闷的厉害,这日天微微有些寒,他突觉的气闷,忍不住一声轻咳,却是勾起无尽的咳嗽。待他好不容易停了下来,摊开手掌,看着上面的血迹,不由的嘴角轻扯,笑的讽刺。
夜间的桂花林,冷风吹着树叶沙沙作响,含羞抱着挖出来的酒坛子,靠着树干,笑的干涩。她将那新挖出来的酒坛子去了泥封,抬手间便是直直灌下,夜凉如水,烈酒亦是呛得很。含羞只觉的脑子模模糊糊的,眼前的物事也模模糊糊的,“哐啷”一声,她手上一软松了开来,那酒坛子登时落在含羞的身侧撞着别的酒坛子碎了。
酒香四溢,和着桂花香一起,浓郁至极,叫人心生沉醉都不忍心离去。可是含羞这回是醉了,真的醉了,她只觉眼皮沉的厉害,脑袋嗡嗡作响,依稀听得周围有轻微的脚步声。
含羞想要凝聚内力,可是她手上越发松软,一点力气也没有。她不由有些气恼,赌气的想要爬起来,动了动腿,却只能将那靠近的酒坛子踢的撞到别的酒坛子,发出“哐哐”的声音。
檀心冢站在树下,看着烂醉如泥的含羞,心下叹息。今儿莫府的那道圣旨他自是知道了,他怕她沉受不住,便是火急火燎的赶了回来,却是见着她这副德行。本以为自己真的可以舍了她,走的远远地,却原来,心在哪里,离了去,便永远只是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