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突然换了另一副神情,将怀里的女人都赶了出去,让门外的人进来。
来人把门关好,走到男子身边,毕恭毕敬地拱起手,垂下脑袋:“主上,又失败了。”
原来,这个妖艳的男子正是恶人谷的谷主陈年。
陈年一副不以为然,早就想到的样子,他转了转酒杯:“呵,萧莫尘是什么人?上次是钻了空子才有机会接近他,如今都打草惊蛇了,他还能乖乖地什么都不做等你们去杀他吗?别急,下次被动刀动剑了,待本座寻个好玩的法子来。”
陈年顿了下,将手里的酒一引而尽,“阿言,图纸带来了吗?”
闻声,阿言赶紧从怀里掏出一张图纸,放在桌子上细细摊开,推到陈年面前。
陈年用手指慢慢划过图纸,只见那是一纸园林施工图,突然,他的手指在一处空白处停了下来,点了点:“这里加一座秋千吧,要好看点,牢固点,她性格活泼,本座怕闷着她。”
说起“她”的时候,陈年眼角温和,嘴角上扬,止不住的柔情若水,旖旎缱绻。
阿言十分诧异,连忙回了声是,见陈年没有其他事要吩咐,收起图纸便退下了。
待阿言退下后,陈年彷佛被抽干了力气一样,无力地靠在椅子上。他眼神涣散,思绪混乱。
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还那般小,只到他大腿处,眼睛明亮干净,也不怕生人,就爱粘着他,搂着他的脖子,粉粉的一团,可爱极了。
谁知,时间快到让人猝不及防,转眼间,十年过去了。如今他的女孩终于长大了,可身边总跟着群恶狼。
做人总要讲些道理吧,他等了十年,总不能让别人捷足先登了去。
思及此处,他抬手摸摸脸,自嘲地笑了笑。
萧莫尘还没回到浮生阁,天便落了雨,电闪雷鸣,还夹带着一场不痛不痒的暗杀,可是这些糟糕的事情并没有坏了他的好心情。
回到住处,他热了壶清酒,往下人早就准备好的汤池里一躺。热气氤氲,小酒清暖,感觉这两日的疲劳全都一扫而尽。
泡在汤池里,萧莫尘总会不自觉想起离歌,想起他们在马车上待的这一日,嘴角就收不回来。他轻轻摇晃着手里头的酒壶,突然放下,眉间一股沉闷。他往水底划去,想用水来麻痹自己,可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难道那个女人给本王下了药吗?怎么才分开没一个时辰,就又开始想她了。真是见你一面,长我相思啊,他喃喃自道。
这次泡澡,萧莫尘花了很长的时间,待他洗漱完毕后回房时,发现房里早进了人。他眉头一皱,抿着嘴。
他不喜别人不打招呼就进他房间,可是总有人爱跟他唱反调。
“你怎么进来了?”口吻冷淡,萧莫尘将心中的不满溢于言表。
唐琳琅尴尬一笑,赶紧端来一碗汤水,递到萧莫尘跟前“得知莫尘哥哥今日淋了雨,琳琅特意去后厨给你熬了碗姜汤,姜汤能驱寒,免得夜里受了凉。”
萧莫尘摆摆手,拉了下披在身上的外衣:“本王已泡过澡,驱了寒了,这姜汤给小北拿去吧,他比本王更需要。”
闻言,唐琳琅征住了,眼里闪过一丝惊愕。往日她也爱给他熬各种汤水药膳,虽然他没有在她跟前喝过,但也从来不会当面驳了她的意,可是今日他偏偏要她难堪了。
她怀的什么心思熬的这汤水,他会不知道吗,竟然让她拿去给其他男子享用。呵,他真的变了,刚刚进来之时明明那么开心,一见着她,脸就冷了下来。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他现在看一眼就觉得厌恶!
唐琳琅把白瓷碗放回托盘里,背向着他“爹爹今日一直在找你,若是莫尘哥哥还不想歇下,便去见一下他吧。”说完,端起托盘就走,临走之时,轻撇了萧莫尘一眼。
她嘴角一阵苦涩,果然,他早就把腰间的玉给拿掉了。这几日,原本之前挂玉佩的位置,现在要么挂的是香囊,要么挂的是荷包,那些荷包颜色各异,样式不同,唯一相似之处是,里头似是空无一物,干干瘪瘪的。
好几次她想跟他打听这荷包的来历,都被挡了回去。呵,藏的这般紧,生怕她不知道这是那个女人的东西吗?
出了房间,唐琳琅嘴角噙起一抹嗜血的笑,她眼神凶狠,缓缓把把碗里的姜汤尽数倒光了,而托盘和碗直接扔在雨里,雨水很大,雨声嘈杂,瓷碗掉地的声音倒是不突兀。
雨,还是哗啦啦地灌着,天像是破了口子,雨没有半点停歇的意思,而风也越刮越大,树枝恶狠狠地甩着叶子。让人看着听着,都不由得心烦气躁起来,心里的仇恨,也一点一点被放大,如同着倾盘而下的雨,半点都收不住。
眼看着庑廊外头飘进的雨珠要打湿了衣摆,唐琳琅才抬脚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