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歌扬眉,心有不解,他既不揭穿她,不把她扫地出门,还对着她自称“阿离”,这是把她当朋友了啊。
神思一动,离歌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先生给我的感觉是似曾相识的,我们以前见过吗?”
一问完,离歌懊恼地砸舌,这个套路都老掉牙了,她还在用,虽然她心中确实是这样想的。
她以为陈离会笑话她,谁知,他并没有。他低头看着茶杯,修长白皙的手指正左右转动着杯子,认真地回着离歌的话:“或许我们曾经见过吧,只是,你忘了而已。”
离歌瞧着他音色低沉柔软,脸色认真,没有像是敷衍她的样子,刚想问清,他这话是何意时,外头响起了小棋的喝止声:“站住!干什么的?”
“小的是听从馆主吩咐,给陈先生的雅间送东西来了。”那小厮声音洪亮,房间里的人都听了个清楚。
他话音一落,陈离便起身,开了房门,道了声“有劳了”,接过东西又往回走。
离歌见他端着一盘热水走向她,盆里水的水汽还腾腾上升。陈离走向离歌的位置,把盘放在她脚下,接着顺着半跪在离歌跟前,抬头,对着离歌说:“鞋子沾了水,穿久了对身子不好,姑娘既然给了银子,就让小生为你服务可好?”
又是小生了?这人真怪,把事分地这样细。
虽说女子的脚不能轻易给其他男子看,但此刻她的坐男子打扮,而陈离眼里全是真诚与坦然,若是过分扭扭捏捏,倒显地她很小家子气。
所以,她朝着陈离点了点头:“那就麻烦先生啦。”
陈离勾起嘴角,把刚刚手臂里夹着的新鞋子放在他刚刚坐的椅子上,缠起硕大的衣袖,把头发尽数放到身后,半跪着,小心翼翼地脱了离歌沾了水的鞋子,认真仔细地给她洗起脚来。
离歌瞧着陈离这副模样,终于知道那些男人为什么总喜欢往烟柳之地逛,这人长的好看,有温柔体贴,这谁能抵得住啊。
若是萧莫尘,啊呸,说好了不准想他的!
“阿离也觉得,给姑娘洗脚的感觉也是似曾相识呢,好似很久很久以前就做过。”陈离低着头,离歌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觉得这人温柔爆了啊,比起萧莫尘。
啊呸!这男人是个小骗子,骗她感情骗她糖,不准再想他了。
“阿修!”刚出曦和门的萧莫尘打了一个重重的喷嚏。
“这几天天气反常,五哥,你该不会是着凉了吧?两年不见,你怎么弱了这么多。”
“萧莫寒。”这一声,威慑力十足。
“是是是,我错了,你一点都不弱。”萧莫寒狗腿地变着话,他身后的馒头很是鄙视他,也就是在宸王殿下跟前,九爷才回如此乖巧,平日里还不知怎么行事乖张,腹黑霸道。
“阿修!”接着,萧莫寒也打起了一个重喷嚏,见萧莫尘冷睨着他,他拉紧了外袍,眼神闪烁:“确实,最近的天太反常了啊。”
萧莫尘低笑一声,不再理会他,迈着大长腿往前走着,狗腿的九爷跟在后头,拼命找话聊:“今日的宴席真是太无聊了啊,里头闷死了,还是弟弟我贴心,见五哥脸色不好,立马装病带着你出来透气了。”
萧莫寒夸夸其谈,殊不知他身后的馒头依然打着腹稿编排他。呵,还不是怕耳朵没了,入场之前看了北夷公主两眼,道了句好看,就差点被沈小姐扭下耳朵。不巧的是,九爷晚上的桌位正好对着北夷公主,若是席间不小心多看了几眼,咦。
馒头在后头龇着牙,捂着耳朵。想想就疼。
“五哥!五哥!你理理人家嘛,本来就冷,现在还要被你冻着。”萧莫寒撒娇地拉起萧莫尘的袖子。
见着走到了万情馆楼下,萧莫寒连忙拉住萧莫尘:“五哥,你还没去过万情馆吧,弟弟跟你说,这个地方绝了,赶紧跟弟弟去见见世面!”说完,拉起萧莫尘就想往里走。
谁知,萧莫尘一向不爱给他面子,甩开了他的手:“难两年不见,你身子弱了许多,纵欲伤身,悠着点。”
“噗呲!”身后的馒头忍不住笑了出来。
萧莫寒瞪了他一眼,懊恼地抓了几把头发,追上了萧莫尘。他贼心不死地瞄了几眼万情馆,突然拍起了大腿,又是抓着萧莫尘,急切地说道:“上回弟弟去找五哥,路上见着一个女扮男装的色女,对着弟弟是一通调戏,我就说嘛,这人耍流氓耍地这么顺心应手,没想到是个贯犯!”
他猛地眨眼,示意萧莫尘往二楼看,谁知,萧莫尘只看一眼,就火急火燎地进了万情馆。
原先是愣住的萧莫寒,突然贼笑起来,没想到表面正经的五哥,内心如此闷骚,只一眼,便忍不住了!摸摸鼻尖,他也跟着进了万情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