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下了头,离羽不可置否,吐了一口浊气,接着往下说:“那时宣帝刚继位,后位和东宫皆空着,那时冷家和洛家不分上下,同样强大,宣帝两头都不敢得罪,所以一直在两位贵妃之间徘徊着。冷贵妃,也就是现在的皇后娘娘想逼迫父亲做假证陷害洛贵妃,欲扫清自己封后的障碍,父亲历经两朝而不倒,立脚的根本就是良知和诚信,当然不会去做假证。所以皇后便变着花样恐吓父亲,父亲原本想向皇上寻求庇护,奈何没有证据。生怕自己真的突然遭遇不测,便向臣告知臣身世之事,顺便把小宛托付给臣。”
“不过他们并没有对你父亲下手,而是对歌儿下手了?”说话的瞬间,萧莫尘脸上爬满了寒气,眼色阴郁,黑暗如快要爆发的暴风雨。
点下头,离羽继续说道:“他们对小宛下毒,将父亲支往蜀中,接下来的事,殿下都应该知道了。这天下若是恶人当道,百姓的日子会很难过,臣在其位就得谋其职,为南楚百姓谋幸福,管皇上是什么人,他会怎么想,臣只管自己的内心罢了。”
离羽匆匆结束下个话题,是因为他有些心虚,他对萧莫尘隐瞒了一个很重要的真相,那便是,为了救离歌的性命,离昊天对皇后妥协了,不仅伪造了证据,还盖下了自己的私章,一纸证书直接了结洛贵妃的性命,还间接害了洛府满门。
在去蜀中之前,离昊天对他坦露了真相,并且打算从蜀中回来就去自首,为洛贵妃正名,还让他做好带离歌远走他乡的准备,可是谁知,他们并没有如期归来。
两命抵一命,他想,十年前这件事可以做个了结了。
忽然一阵风吹来,风盈于袖,墨丝飞扬,萧莫尘凤眼眯起,里面窥探不得半点情绪,就这样站了许久,久到他都发觉脚麻了,才悠悠问了一句:“离相跟北夷的塔达王子有交情?”
离羽楞了一下,不知萧莫尘问这话是何意,倒也是很坦诚地回了他:“是有点交情,塔达王子是一个令人敬佩的对手,上次涵关谷那一战,两人算是不打不相识了,殿下为何突然问起这个来?”
嘴角勾起一抹阴笑,萧莫尘似笑非笑地说:“既然如此,离相帮本王将他邀至南楚来。”
“理由呢?”离羽二话不说便应下了,他知道,宸王想做之事便是他想做之事,应当跟他站一起,而并非去怀疑他。
“理由嘛,只要不是让他来看北夷公主,本王想,他应该都会来的,剩下的,就看相爷发挥了。”
嘴角扯一下,离羽心中埋怨着,殿下倒一点都不客气,使唤起他来如此老练。
轻咳一声,离羽微点了下身子,对着萧莫尘说道:“臣一定会将此事办好,既然殿下守在此处,臣就下去忙了。”
“嗯嗯,”萧莫尘眼睛看着营帐,敷衍地应着他,直到离羽走了几丈远,才将他喊住:“离相刚刚为何要跟本王说那番话?”
为何要将他的身世,他隐藏多年的秘密全都向他抖了出来?
定下脚,离羽偏头会他:“殿下不早就是自己人了吗?而且,臣相信殿下会帮臣守住秘密的。”
看着离羽微驼的背影,萧莫尘暗笑道:不亏是离相,真能玩弄人心。
出神的瞬间,营帐终是有人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