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起皇后这几日戾气深重,满是尖酸刻薄之语,落笙不禁蹙起眉,摇了下头,说:“让母后一个人先静静吧,她定是不想让我们瞧见她狼狈的模样。”
不可置否,甩下袖子,萧莫霖转身抬脚,一面走着一面说:“那走吧。”
“暧!”了一声,落笙提起裙摆,跟着离开了。
父债子还,父皇欠的情债,终是报应在我们身上,一个南楚储君,一个南楚最尊贵的公主,现在活着像一条狗,眼巴巴地上赶着去求爱。
真是讽刺至极!
到处都是欢声笑语,远处的天空上,一蓬一蓬的焰花正在盛开,那是无心塔上的烟花,光怪陆离的中秋,热闹繁华的金陵,可是有人却无心欣赏。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梭着,不一会,萧家兄妹便来到了相府。
一接到通报,离羽立马整理着装,迎了出来。
一见到离羽,萧莫霖开门见山,毫无掩饰来意,开口便说:“本太子今日不是来找离相的,本太子今日来是来找离小姐的。”
脸色一沉,额角抽了抽,离羽想起了小秋上次对他说的话。
这太子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突然对小姐展开热烈的追求,行为夸张,像是着了魔一样,后来小姐气不过,便狠狠教训了他,不过看他的样子,好像依旧不死心,小姐不识人心恶,相爷不得不防。
呵,怎么可能不防备,至少,在她加入宸王府之前,绝不能让太子有机可乘。
离羽脸上赔着笑,连忙向萧莫霖致歉说:“太子来得不巧,臣妹跟宸王出门逛花灯去了。”
眉头深锁,眸色乌黑,深得没映出任何影子,却也流露出了几分不满来,萧莫霖冷睨着离羽说:“那即是如此,本太子上朱雀大街去寻她。”
萧莫霖作势离开,离羽连忙喊住他:“臣妹不日便要与宸王完婚,太子这是何苦呢?”
“这不是还没成婚嘛!”丢下一句话,萧莫霖袖子一甩,大步离去。
可跟他一同前来的落笙却纹丝不动,依旧情意绵绵地盯着离羽看。
离羽面色恢复原样,语气恭敬地对落笙说:“公主,您可还有事?”
“有事,大事。”落笙眸色不挪半分,里头有些许温和,又有些许淡淡的哀伤,像是蕴了水,潋滟波光浮动。
“公主请说。”离羽一本正经地洗耳恭听着。
“本公主病了,病入膏肓,心也将死,可是本公主不知道要怎么办,希望相爷能指点迷津。”捂着心口,落笙眼里的哀伤更加浓烈了些。
离羽拱手一辑,身子伏低,一脸惶恐地说:“臣并不精通医术,对公主的病情爱莫能助,还请公主尽早宣太医瞧瞧,莫要耽搁了病情。”
“相爷是真的不懂还是假装不懂?本公主得的是什么病,相爷不知道吗?本公主得的是心病,这个世上只有你能医。”落笙声音大了几分,把离羽惊得不自觉退了半步,与她隔开更长的距离来。
离羽退半步的动作像是一根刺一样,狠狠地刺痛着落笙的心,她哭笑出来,眸里蕴起雾水,声音凄凉地说:“相爷,我今日十八了,本是到了为人妻为人母的年纪,可是现在呢?我还是孑然一身,形单影只。从十岁那年开始,我就在等你,原本我以为只要掏心掏肺对一个好,若那人是石头,也会被感化的一天,可是呢,整整八年了,你依旧对我不屑一顾。”
落笙面容悲切,离羽但是面不改色,说:“臣说过,臣对公主无意,公主莫要在臣身上浪费世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