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最后的胜利者是欧内斯特男爵,大部分在雷吉纳德男爵身上下赌注的平民和贵族们简直是目瞪口呆。一些看样子押了不少钱,甚至是生意本钱的商人像是精神失常一样大张着嘴巴,呆滞的眼睛中满是绝望,糊满眼屎的眼眶中流下了咸涩的泪水。
“真是见鬼,他妈的,这可是我一会儿要拿去进货的钱,本来想着还能赚点的,这下好了,连一个子儿都没有了。”那个押了雷吉纳德男爵二十枚铜币的胖商人已经嚼不动口中又硬又柴的熏肉了,他的嘴角抽动着,心中莫名陷入了恐慌和后悔。
“嘿嘿,我就说我有种直觉,欧内斯特男爵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老陶匠掂了掂到手的十二枚铜币,嘴都笑得合不上了。但老道的他还是留心警惕着身边那些输了钱情绪很不稳定的家伙们,将铜币迅速收回腰包,生怕他们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事情来。
“五枚德涅尔银币变成了六枚,感谢上帝,这真是太棒了!”雷杰尔从他的小侍从手中接过刚刚从开盘设赌局的富商手下那兑换来的银币,看样子很是愉悦。
西蒙和雷杰尔都赌了欧内斯特男爵赢,雷杰尔赚了一枚德涅尔银币,而西蒙赚了两枚德涅尔银币。
上午除了欧内斯特男爵和雷吉纳德男爵的对决之外,剩下的队伍人数从多到少,装备从精良到一般平庸,越来越比不上第一次决斗那么高质量且精彩。
甚至,西蒙看见一个骑士除了他手下的两个侍从是自己人外,另外八个为他作战的士兵明显都是拿钱办事的雇佣兵。西蒙从他们那兴趣缺缺的表情猜测,作为雇主的骑士给他们的薪酬应该并不是很高。
没拿足金钱,不讲信用,内心如永远填不满的贪婪洞窟的雇佣兵们开打后一个个都是保命的好手,这些家伙甚至都不愿意为自己雇主的队伍下注然后奋力争取赢得比赛。他们短视,只注重自己的利益,任何拿不到手上或者投出后不能立刻看到回报的投资在他们眼里都是狗屁。
果不其然,对上凶悍勇猛的对手,骑士和他的佣兵队伍组成的松散战线一触即溃,佣兵们纷纷举起盾牌保护自己,无意攻击对手,而骑士的贴身侍从拼了老命,却被对面好几个老兵油子联手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惨叫连连。
最后,这个可怜的雇佣了八个佣兵的骑士在付出了两个拼命相搏的年轻侍从性命以及另一个没躲闪好被砍到喉咙的倒霉佣兵性命后很干脆地举手认输了,随即将自己的头盔和佩剑交给了他的对手——一个来自劳西茨伯爵领的边境男爵。
战败者身上的锁子甲也属于这个劳西茨的边境男爵,但是倒霉骑士的两个侍从现在已经趴在血泊中蒙上帝的召唤了,所以等他们下场后劳西茨的边境男爵派来了他的侍从去到这个倒霉骑士的帐篷里,帮助战败骑士脱下那身沉重的锁子甲,随后将其拿回男爵的帐篷里。值得一提的是,那个战败骑士要交给对手的赎金也是他自己满脸沉重地去清点取来的,这原本是他的侍从该干的事儿。
“下午就要轮到我上场了,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啊!”看到了那个倒霉骑士的惨状后,西蒙在心中默默祈祷着,有点紧张地咽了咽唾沫。
………………
回到酒馆吃过了一餐简单的午饭后,西蒙一行人已经提前来到了竞技大会场地热身。
下午的比赛都是一些不知名的小男爵小骑士的对决,所以并没有吸引如上午那么多的平民观众。不过国王在午宴后还是带着一些愿意前来观赏的王室成员和大贵族们来到了竞技场地边上的木头看台。
上午那个赢了钱的老陶匠用手擦了擦嘴角残余的麦粥,随后毫不在乎地舔了舔那黑黢黢的脏手,不愿浪费任何粮食。他在陆续到来的平民观众中企图找到上午他身边那个与他交谈甚欢的肥胖身影,但转了一圈也没找着。
“无所谓了,下午的对决又有什么惊喜和意外呢?”老陶匠摇了摇头,找了一个人少的地方倚靠在栅栏上,一只手护着钱袋一只手放在了腰间的防身匕首旁,眯着眼睛小憩了起来。
与此同时,在竞技场看台左手边的参赛队伍场地里,西蒙的人手正在检查装备,相互交谈着。
“亚历山德,帮我个忙,”科穆宁摘下头盔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从腰间的钱袋中取出了五枚德涅尔银币交到了他的战友手里,“帮我在那个开赌盘的富商那下个注吧,我要押西蒙爵爷这队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