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翁伯爵攻城营地背后的树林中响起了一阵“嘟嘟”的号角声,拿着各种武器、穿着参差不齐盔甲的士兵们列阵出现在了树林和草地交界的地方。
如果昆尼尔男爵在这的话,他会惊讶地发现杰拉姆队长现在就站在西蒙的身边。
那些幸存的雇佣兵此时和弗尔徳村民兵们站在了一起。
“你们的任务是快速突破攻城营地,然后一路杀到镇门,解救贝格伯爵,明白吗?”
“明白,西蒙爵爷。”杰拉姆队长说着,抽出了背后剑鞘中的长柄双手剑。
其实,西蒙选择雇佣这些雇佣兵,也实在是无奈之举。
他们这边的人数劣势实在是太明显了,这时候,军队中每多一个精通战斗的老手,胜算就会多上几分。
而对于杰拉姆队长而言,昆尼尔男爵的战败让他只能捏着鼻子揣上为数不多的定金认栽,更何况他和弟兄们被俘虏了,得交上一笔不菲的赎金,这可真是一笔让人郁闷的大亏本买卖。
不过这一切一直持续到西蒙释放俘虏的那一天。
当所有的俘虏释放完毕后,西蒙向这些雇佣兵抛出了橄榄枝——可以免除他们的赎金,但条件是这段时间将为贝格伯爵领贵族联军效力。
杰拉姆队长一开始还想耍点小聪明,他说如果西蒙支付昆尼尔男爵应该支付给他们的报酬,他们才会考虑加入西蒙这边作战。
但西蒙当场就垮下了脸,连讨价还价的兴趣都没有了,直接让民兵们把他们重新押回囚房。这下,杰拉姆队长才算慌了神,连忙表示接受西蒙的条件。
这些雇佣兵都是拿钱办事的货色,而这一战与平常不同的是,他们这次是为了自己的自由而战。
“杀进攻城营地,然后从背后狠狠地踹他们的屁股!!!”
“杀啊!”
急迫的形势容不得任何时间浪费,没有激昂慷慨的战前演讲,也没有士兵们求得心安的战前祈祷,在领头贵族们的带领下,士兵们如同脱弦的箭矢,飞速冲向了攻城营地。
士兵们嘶吼着,谩骂着,双腿跑得和野兔一般飞快,从看似“毫无防备”的攻城营地背部冲了进去。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率先冲进营地的士兵中传来了惊呼和惨叫。
一时间,刀剑碰撞的声音、利物入肉的声音、箭矢飞舞穿梭的声音在攻城营地中响起,狡猾的洛翁伯爵居然留了一手,在营地里设下了伏兵!
“啊啊啊!”
杰拉姆队长抡着手里的长柄双手剑,怒目圆睁地朝着一个洛翁伯爵私兵砍去。
那个迎敌的洛翁伯爵私兵很年轻,可能是某个贵族家庭的次子。即便身上穿着一件厚实的软铠甲——上面还印着代表洛翁伯爵家族信任与认可的纹章,也抵挡不住他此刻的胆战心惊。
“噗嗤!”
匆忙举盾反击的年轻私兵最终还是慢了一步,被这柄痛饮过无数人鲜血的锋利双手剑毫不留情地切开了喉咙,成了又一个杰拉姆队长的剑下亡魂。
但是,像杰拉姆队长这样久经沙场,剑技精湛的老手毕竟是少,大部分的士兵都和敌人陷入了激烈的鏖战。
在满是泥浆和粪便的营地主路上,一个沃尔夫男爵的扈从队士兵冲上前用利剑砍开了一个敌兵的胸脯,血液飙了他一脸。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另一个从侧面冲过来的敌兵用盾将他击倒在了地上,接着将长矛捅进了他的腹部。
不过,还没等这个拿着长矛的洛翁伯爵私兵得意地拔出长矛,一旁一个卡尔男爵卫兵队的大胡子长斧手便将手中的战斧劈向了他的后背。
战斧破开了私兵的皮甲,深深地嵌进了他的背部,他的脊椎传来了“咔擦”的响声。
大胡子长斧手听到左手边传来了锁子甲的“咴咴”响声,便连忙抽下了腰间别着的短武装斧,“砰当”一下挡住了一个戴着锁甲头巾的私兵刺来的致命一击,紧接着迅速上前一步,一斧头将这个该死的偷袭者面庞劈了个稀巴烂。
“啊哈!”
正当长斧手准备将双手战斧从地上奄奄一息的私兵脊椎骨中拔出来时,一支箭矢射穿了他的喉咙。强烈的痛感和窒息感让他松开了握着短武装斧的手,跪倒在了淤泥中,金色的大胡子被口中不断涌出的血液染成了红胡子。
攻城营地中到处都是营帐与堆积起来的杂物,一些敌人的弓箭手站在营地门口临时竖起来的简易箭塔上放箭,场面混乱极了。
这和贵族联军们在战前预想中此时会防备空虚的情况全然不同。
“见鬼!”
呆在战线后方把持战局的老科奥瑟脸色都变了——如果士兵们被这些驻守营地的敌人成功地拖住了,等洛翁伯爵攻破了杜塞尔多夫镇的镇门,肯定会回过头来收拾他们,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科奥瑟想让带兵冲在最前头的沃尔夫男爵、卡尔男爵和朗格集中人马主攻一个点,先冲破敌人的防线。
但营地里的战斗实在是太混乱了,加上营帐杂物繁多,想找到他们传达指令恐怕得下一番功夫。
“父亲,我带骑兵从他们的侧翼突破,然后从背后袭扰他们,帮助洛翁伯爵和沃尔夫男爵突破他们的防线!”西蒙也看出了大势不利,于是迅速做出判断,对着科奥瑟说道。
“就这么办,孩子,注意安全,活着回来。”科奥瑟明白现在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于是稍加思索便点头同意了。
“胖子,加布里埃尔,带着我们的骑兵从左翼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