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崇武、阮七、贺瑶儿三人到了阮府,发觉偌大阮家,阖府上下竟无一人。阮七早就急的热锅蚂蚁也似,对崇武道:“二哥!怎地俺家一个人都不在?”
崇武跟着阮七走了一遍,但见府内并无异常,各房都不似糟了甚么祸事,心中诧异。正犹疑间,心中忽有所感,猛地一拉二人,只见方才三人站立处,一枚箭矢射空落在地上,箭尾犹自颤动不休。
阮七方才心中方寸已失,险些着了暗算,这时惊出一身冷汗,怒道:“哪个要来害俺!快快现出身形,俺不杀无名之辈!”
这时院中现出十余人,白日间蒙了颜面,其中一人冷道:“莫与这人聒噪,速速动手。”一干人等顷刻间分出七八个,各自手执兵刃,围住三人。
阮七刚要上前,崇武忙拉住他,暗暗摇头,示意稍安勿躁。又对那方才发话之人道:“山东武魁府上也敢放肆?不知是哪家豪杰,藏头露尾,好不爽利。”
那人哼了一声,道:“莫说山东武魁,便是天下武人第一,我等也不畏惧。”说罢又一摆手道:“速速拿下了,莫要耽搁。”
几个爪牙再不犹豫,纵身而上。崇武微眯双目道:“三弟护住小妹,莫要着了暗算。”说罢一振长袍,只身上前。
众人见他书生装扮,心中本有不屑,这时见他露出本相,已知绝非善茬。再不托大,在前面那三五人早递了兵器,各自袭向崇武周身要害。
众人见崇武明明赤手空拳,却一闪身抢先侵入场中。众人招式已老,忽觉自家浑身重心极不得劲,再一醒神,却见早就跌坐圈外,浑身筋骨乏力,气乱神僵。
那头目在后看得分明,惊道:“好个巨贼!假以时日,怕不又是一个王遮天!”
这时暗中弩手又是一箭,崇武信步躲过,只一瞬到了那头领眼前,手扼其喉道:“王遮天是哪个,韩某不识。只是光天化日,你等擅自逞凶,却是不该。”
那头领眼见崇武走来,偏偏躲不开。被扼住后几下都挣不脱,气苦道:“贼子好胆!莫要管我,速速拿下了!”
崇武猛喝一声道:“哪个敢动!”又对那头目道:“我且问你,阮家出了甚么变故?府中诸人去了哪里?”
那头目只觉呼吸不畅,崇武手劲之大,让他险些晕厥,恨道:“莫要管我!速速动手!”
崇武漠然环视四周,诸人只觉他眸子一阵寒意逼人,下意识逡巡不前。
“我再问你一遍,你等是甚么人,那阮家出了甚么变故。再不答话,莫要怪我下手再不容情。”
那头目咬牙硬挺道:“想在我等口中得出消息,绝无可能。今日你打杀了我等,异日天涯海角,难有你等藏身之所!”
崇武见从他口中问不出阮家人半点踪迹,轻拍其头,那人软软坐倒,昏厥过去。
众人眼见崇武手段高深,早已胆寒,但不知为了甚么缘故,仍旧缓缓逼来。
崇武早已不耐,游走全场,只几下场中再无站立之人。这时只听角落里有人发一声喊,原来是那暗中放箭之人见事不可为,欲要奔逃。
那边阮七冷哼一声,挑起一块石子,对着那人后背掷了过去,那人正在奔行中,只觉后背仿佛中了一记大锤,哇地吐了一口鲜血,昏厥过去。
崇武无奈道:“小七下手没个轻重,本来无须下此重手。”
阮七恨道:“俺恨不得打杀了他们!二哥,这帮人问不出甚么,俺家人却到现在没个音讯,俺这心里七上八下,乱了分寸,你且拿个主意!”
贺瑶儿劝慰道:“三哥莫要惊惶,你爹和你二叔恁大的本事,万不会有甚么事的。”
阮七叹道:“俺虽惫懒,也晓得人有何等本事,便惹何等麻烦。只怕这回俺家摊上的不是小事。”
崇武将场中诸人面巾拿下,三人看了并无一个识得。又搜索一番,也未见这些人身上有甚么识别之物。他皱眉苦苦思索,并无所得,瞥及院中昏厥众人,心中忽有所悟,忙对阮七道:“刚才打斗之间,这头目唤我是贼子。莫不是官面上的人物儿?”
贺瑶儿也道:“方才那人唤二哥异日是下一个王遮天,那王遮天又是甚么人?”
阮七常年受其父阮平教导,见多识广,忙道:“那王遮天是两淮一带的江湖巨寇。其人和俺爹一般,技击之术名震天下。”
崇武皱眉道:“又是贼子,又是王遮天的,这帮人是官面上的人物儿无疑了。只是你家怎地惹上这帮凶神?”
阮七道:“俺爹向来少与官面上的人物来往,那兖州府上也从未为难过俺家,真是叫人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