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力量一出现,“阎王”阎开山就知道大势已去,立即喝止了亲卫的前进,停在了距跃马山庄将士三百步以外的地方。
正在斗得你死我活的李堪和徐晃两人,在跃马山庄一千六百多将士赶到的瞬间也停了下来,各归本阵,他们之间一时难分胜负,再打下去已没有一点意义。徐晃带着还剩下的四百左右精骑后退三百步,和阎开山站到了一起。
刚刚还是喊杀连天的卧虎岭突然平静了下来,两班人马相隔三百步对峙着,双方首领都在认真地打量着对方,没有再采取进一步行动。梁兴也提着他那张开山巨弓回到了本阵,塔楼上只留下了幸存下来的三十多名弓箭手据守。
“某乃跃马山庄重步部统领李堪,奉我主之命前来卧虎岭,还请阎大当家上前答话!”就在双方沉默的时候,“门神”李堪催马来到两军阵前,高声喊道。
“某乃卧虎岭大当家阎开山,人授外号‘阎王’是矣。某卧虎岭与汝跃马山庄同是道上之人,大家都只是混口饭吃,既无怨又无仇,向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尔跃马山庄却偷袭某卧虎岭,杀害某将士,是何道理?”阎开山见到有人叫阵,也拨马来到阵前咆哮着责问李堪。
当阎开山听到李堪报出跃马山庄的名号时,心头就是一沉,千怕万怕跃马山庄还是来了。跃马山庄现在整个西凉道上已立下了赫赫有名,从以一千多人全歼飞云寨的五千人马开始,再到清剿周边的各方大小势力,都是以弱胜强,表现出了强横的战力和狠毒的手腕。
更何况现在摆在卧虎岭面前的跃马山庄将士多达一千七百多人,是卧虎岭力量的两倍以上。
“从北面的凡亭山到南面的卧虎岭纵横五百里,都控制在我跃马山庄之中,现在就剩下卧虎岭挡住我跃马山庄南下之路,某奉我家少主之命,前来收降卧虎岭,得罪之处还请大当家海涵。”看到卧虎岭主阎开山来到阵前,李堪双手抱拳微微施礼道。
“贼也有道,我卧虎岭一向处事公正,从不枉杀无辜,在道上也薄有虚名,尔跃马山庄蛮横无理,无故攻击我等,难道就不怕天下英雄耻笑吗?”阎开山以手中镔铁大刀直指李堪,大声骂道。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我主志存高远,救民于水火,散尽财物广收流民,就凡亭山一带就已安置流民五万,这是何等功德!夺尔卧虎岭也不过是为了保证这些流民不再受兵戈之苦,又岂是尔等匹夫所能明了。”李堪脸上『露』着浓浓的不肖,大笑着对刑开山和阵前敌我双方二千多将士说道。
“废话少说,尔跃马山庄欺人太甚,我卧虎岭将士诚然不敌,也要血战到底!还是拿命来吧!”刑开山被李堪说得恼羞成怒,暴跳如雷,挺刀就向李堪砍去。
李堪见了稍一拨马,两马交错,手中巨盾朝上一封挡住了阎开山攻势。“大当家息怒,李某有个提议,不知大当家敢应承否?”李堪一边架住阎开山的镔铁大刀,一边大声说着。
“贼将有话快讲,有屁就放!俺们好手底下见真章。”阎开山『操』马轻纵,错开了同李堪的距离。
“现在我跃马山庄兵士是尔卧虎岭的两倍多,唯恐胜之不武,不如各阵出将两员,一决胜负,也不枉送无辜将士『性』命。如你卧虎岭胜,我跃马山庄将士二话不说,掉转马头便走,以后再也不打你卧虎岭主意。如若我跃马山庄侥幸胜了,还请大当家怜惜手下将士『性』命,教他们放下武器归降。不知大当家可敢一战否?”李堪大声搦战。
两边将士都听得清清楚楚,尤其是卧虎岭将士都松了口气,卧虎岭将士虽也不想看到卧虎岭被跃马山庄占领,但在生死面前他们还是愿意选择投降,只要有命在哪里还不是一样的当兵吃粮。
“此话当真?”阎开山停马举刀问道。
“李某一诺千金!就怕大当家不敢应承!”李堪高声答道。
“好,某就依你所言,望尔等输了过后,还要遵守承诺!”必败的战争突然出现了一丝转机,让“阎王”有些感到意外。他拍马回到本阵,向身边将士交待了几句,便带着徐晃来到两军阵前。
“梁兴老弟,多少年了,你我兄弟又可以一同上阵,真是让人兴奋啊!”李堪看着正拨马朝阵前赶来的梁兴哈哈大笑起来。“门神”李堪擅守,“弓神”梁兴神『射』进攻,一长一短天作之合,堪称绝配,阎开山、徐晃被人算计还以为占到了天大便宜。
“李老四,梁某等这一天好久了,且看你我兄弟弓盾合击!”梁兴摘下开山巨弓,抽出羽箭站在距李堪五十步之地。
“阎大当家我们开始吧!此战之后,卧虎岭就是我们的啦!”“门神”李堪以刀击盾,发出金鸣之声,气势大盛,拨马向阎开山、徐晃两人杀了过来。
阎开山、徐晃两人举刀迎向了李堪,李堪左手流星盾回旋袭向左侧的阎开山,右手长刀轻撩,虚劈右侧的徐晃。阎开山、徐晃两人皆是武艺高强之辈,见李堪袭来,并不见丝毫慌『乱』。只见阎开山手中大刀抡圆,掀起一股飓风劈向李堪的流星盾,发出一声闷响,震得战马都颤了几颤。
另一边徐晃见李堪长刀朝自己劈来,也不敢轻视,忙挥斧相架,却不知李堪此招是虚,只为吸引徐晃注意为梁兴出箭争取时间而已。在同阎开山互换一招之后,坐下战马被震得后退几步,右手长刀也顺势一错从徐晃巨斧上一滑而过。
李堪的功夫主要是集中在他左手流星盾的防守上,右手长刀只是伺机而动,攻击力稍显不足。但左手流星盾却是防守的最佳武器,守得风雨不透,不论阎开山、徐晃两人如何攻击,一时也毫无办法。可一旦二人要脱离战圈,李堪手中****总会适时劈出,将这两人又死死缠住。
就在李堪与阎开山、徐晃缠斗之时,梁兴也已是张弓搭箭,弓拉满弦,只听得弓弦轻振,弦上利箭向空中彩虹一样朝阎开山坐下战马『射』了过来。不是梁兴『射』不准阎开山,实是看阎开山武艺高强,心有不忍。这离弦之箭在阎开山大刀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之前就“噗”的一声,扎进战马头部,又“嗤”的一声从马背穿出,没有丝毫停留地『射』向远方天空,只留下一道惊鸿箭影。
战马中箭的瞬间,阎开山就觉头皮发麻,惊出一身冷汗。这一箭如天外飞仙,势难抵挡,只有束手待毙。到了现在他也明白,这样两个人的合击不是他和徐晃所能抵挡,有这样的人物存在也难怪跃马山庄能以少胜多,屡创胜迹了。
两股血箭先后从阎开山战马的头、背两边彪『射』而出,战马一个趔趄,然后轰然倒下,阎开山自己也差点被战马掀翻在地。他知是梁兴手下留情,才没有伤及自己『性』命,也是心生感激。他自己丢了『性』命事小,但儿子阎行还很年青,儿子的『性』命对他来说比他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阎开山想到这里,心道罢了,跃马山庄在道上声望极隆,比卧虎岭更有前途,归降就归降吧!
阎开山也是个爽落的汉子,他从倒地的马背上爬起,后退几步,手中镔铁大刀往边上一放,快步到了李堪、梁兴二人面前,轻撩战袍,单膝跪地道:“二位将军高义,对某手下留情,某也不是不识好歹之人,这便归顺跃马山庄,望二位将军能善待某的这些部下。”
“大当家快快请起!以后大家就是自家兄弟,能得大当家相助,跃马山庄定会如虎添翼。”李堪、梁兴两人见阎开山行此大礼,也慌忙下马,大笑着将他搀扶起来。
自此卧虎岭成了跃马山庄的一份子,跃马山庄牢牢地控制了凡亭山、鸡头山的广大区域。“门神”李堪率重步部驻守卧虎岭,梁兴等人带着阎氏父子、徐晃和卧虎岭一帮将士回跃马山庄整编不提。
夕阳西下,落日余辉映照下的“望月亭”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色』光晕,热闹了一天的山林也渐渐安静下来。谢超然坐在亭中研读《鬼谷秘要》,看到精妙之处不时发出咋咋称赞之声,为古人的智慧折服。
谢超然身侧不远,一袭白『色』衣袍的刁秀儿亭亭玉立,正悠然吹箫。山风吹过,掀起她的白『色』裙裾,仿若人间仙子翩翩起舞。箫声响起,清越激扬,『荡』漾在寂寥山间,仿佛大自然间一尘不染的精华,让你远离凡尘嚣暄,置身于世外仙境。
便在这时一侍卫进来,箫声也随之嘎然而止。谢超然看着这名侍卫眉头轻皱,这名侍卫大概也知道自己来得有点不是时候,忐忑着道:“军师贾诩求见。”
“哦!快请先生进来!”谢超然楞了一下,贾诩要不是有事断不会这个时候还来找他。
“参见少主。”贾诩进来见礼。
“免礼,先生请坐!”谢超然说完,对一边的刁秀儿说道:“难得今天先生有空,叫人泡壶茶来,也让先生品尝一下。”
刁秀儿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不一刻,刁秀儿缓步进来,在她身后跟着两个小童,两小童手中提着各式茶具,一檀香木雕作而成的茶几,上面还留着新鲜雕琢的痕迹,一看便是新作不久。一燃着木炭的精致小巧铜炉,一盛山泉水的铜壶,两只小巧清致玉杯,一只典雅紫砂茶壶,这些便是谢超然目前能凑齐的最好茶具了。
刁秀儿命一小童将檀香茶几、玉杯、紫砂茶壶轻放在谢超然面前的几案上,然后又命一小童用炭炉煮沸壶中泉水,水沸后,却是亲手以沸水泡茶。茶刚一泡好,便腾起一股香气,刁秀儿捧一杯香茗到谢超然面前,一杯递到贾诩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