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偷偷来的,你且看里面有没有外人,不然被瞧见了就不好了。”
郤鸿远道:“毕太医在里面。”
楚子月闻言,笑道:“真是尽职,不愧为太医院之首了。”
郤鸿远应了声。“我去敲晕他?”
“不必。”楚子月跳下房顶。她轻功极好,先前说话也小声,毕太医在里面是毫不知情。楚子月轻轻推开一半门,只见毕太医一边翻着古籍,一边看着卫承运的症状,微微皱眉。楚子月轻轻一挥,毕太医便晕倒在地。
跟着下来的郤鸿远看见这一幕,倒也不奇怪。他知道楚子月会医术,不然也不会放楚子月进来了。
楚子月大摇大摆地踏入寝宫,瞧见卫承运的样子,脸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怎么了,可是主子中的毒有什么问题?”郤鸿远见状,脸色逐渐染上焦急。
楚子月没回他,径直走向卫承运,毫不客气地拉开他的衣裳,露出里面已经包扎好的伤口。郤鸿远看见她的动作,几乎魂都要惊飞了,他本想上去拦住楚子月,但是一想到她兴许是给自家主子医治,攥了攥拳头,生生地忍了下来。
楚子月瞅了瞅,确认了之后,便将卫承运的衣裳重新整理好。她坐在毕太医原本坐着的地方,若有所思。
郤鸿远见状,倒也没有打扰楚子月,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半盏茶后,楚子月才缓缓开口:“你家主子中了两种毒。”
两种毒?郤鸿远闻言,忍不住大吃一惊。“那......”
“一种是生梦死,中此毒者会坠入梦魇,直到三天后死亡,那毕太医刚刚翻着的古籍上就有这种毒的记载。”楚子月瞄了眼在毕太医旁边的翻开着的书,示意郤鸿远捡起来。
郤鸿远捡起古籍,发现它摊开的地方就正好记载着生梦死。
楚子月自袖口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药丸,给卫承运喂了下去,“幸好这种毒不是太难解,我正好带着针对此毒的解药。”她顿了顿,随即继续说了下去,“另一种毒是....阴风芽,你应该在剧毒榜上看过,此毒神秘,只在西凉才有,脉象是诊断不出来的,故而除了西凉人外,天下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中了这毒会有彭症状。”而自己恰好见过这毒,才会知道罢了。
郤鸿远听了,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眼睛冒着火焰,“是谁,居然下如此狠辣的毒,希望主子必死无疑,才下两种毒吗?”
楚子月没接他的话,倒是问了件事,“郤鸿远,你家主子被刺杀时,你是否在场?”
郤鸿远点头:“自然是在的。”
“那么方便告诉我,当时是个什么情形吗?”
仿佛一下从黑暗脱离出来一般,卫承运只感觉浑身都是冷汗。他难受地轻哼一声,颇为费力地睁开眼。眼前一片模糊,耳畔却忽的传来一道清澈的女声:“感觉如何?”
卫承运一下子便清醒过来,眼睛也渐渐变得清明。他微微偏头,看到的是郤鸿远略显紧张的神色和楚子月宛如深潭般的眼眸,之前的记忆也如泉水般涌了上来。卫承运扯开干裂的嘴角,冲他们笑笑,
“没事。我可是中毒了?”
楚子月点头,“中了两种毒。”她将先前与郤鸿远说过的话向卫承运重复了一遍。卫承运闻言,神色倒是有些平静。
“至于阴风芽这种毒,我手上暂时没有解这种毒的几味草药,稍后我会写信让义父派人送来。”
“好。”卫承运脸色虽有些苍白,但笑起来依然让人感到如沐春风一般。
“我想毕太医会帮你开方子调养的,我就不用写了,免得遭人怀疑。”楚子月笑道,神色却微微一闪。
卫承运将楚子月的神色看在眼里,他开口,“可是有什么想说的?”
楚子月默了默,“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说的,你确定要知道吗?”
卫承运心中突然腾升起不好的预感,但他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楚子月看见他坚定的神色,心下有些无奈。“好咯.....你还记得之前太后寿宴的事么?”
“自然是记得的。”
“我当时不是为太后算了一卦么?你也知道,那必定不是真的,毕竟我没有学过这一类东西嘛。但我确确实实看出,太后也中了阴风芽。”
卫承运愣了愣,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这意味着....”
“这意味着可能不是巧合,兴许给你和太后下毒的是同一个人。”楚子月顿了顿,“先前我倒没有注意到太后的脸色......假若下毒的时间是在寿宴之前,那么太后现在的处境会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