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月泡在浴桶里,带着暖意的水紧紧包裹着她,但她的心却是冰冻三尺。
自古皇室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总是少不了的。现在她意识到的情形也是如此。皇家凉薄无真心,谁知道前一刻还在对你笑的人,后一刻却是主宰你性命的屠夫呢?
这也是她不想过多牵扯皇室纷争的原因。事实证明,她当初的选择是对的。
那卫承运呢?他会不会也会变成这样?应该不会,他对太后如此情深意重,想必也不是无情之人。
经过此事之后,她愈发地想离开这里了。
楚子月在浴桶中静默了许久,才缓缓出了浴桶。
令狐秀英见楚子月出来,微微挑眉,指了指了桌上还未拆封的信,“你义父的信。”说罢,她又换了个姿势,卧在床榻上津津有味地看书。
楚子月拿起信,看了几眼,脸色已然变得难看起来。
似是感觉到汹涌而至的压抑气氛,令狐秀英抬眸,看向楚子月,“可是出什么事了?”
“我居然忘记了,那解阴风芽的几味草药不在义父那,早就被我用完了。”楚子月有些懊恼。
令狐秀英已经知道之前的事,她道:“缺那几味药啊?说不定我老爹那边有哟!”令狐秀英一副“我能帮上忙”的小模样,期待地看着楚子月。
楚子月瞥了她一眼,随口道:“三月暮,暖靡花,无苦。”她并不觉得令狐秀英会有这几味药,毕竟它们对生长环境极为挑剔,因此都是极为罕有的。
谁知,令狐秀英闻言,眼睛一亮,“我爹那里刚好就有一株暖靡花啊!”说罢,她锤着床榻,看上去颇为激动。
“真有啊!”楚子月还在犯愁着呢,一听这话,顿时吃了一惊。她微微瞪大眼睛,眼里划过一丝惊喜。但很快,楚子月便换上了一副有气无力的表情,
“秀英你可是偷跑出去的,你确定你爹会乖乖给你草药,而不是先亲自把你抓回去,然后再暴打你一顿吗?”
令狐秀英一脸不服,“我哪里是偷跑出去的,我可是跟老爹打过招呼的呢!再说了,我跟他说这是要救命的,他肯定会给。”令狐秀英对自己老爹的性情可是很清楚的,只要一旦牵扯到性命,老爹必然会二话不说的就双手奉上。
“那好吧....”楚子月上了榻,有些懒懒地躺着,小声嘟嚷道:“嗯,至少暖靡花不需要我操心了.....还有两味.....”
再看旁边的令狐秀英,她已经快睡着了,嘴里微微一动,不知在说什么。
睡得真快啊!楚子月有些哭笑不得。她的秀英啊,从来都是这么没心没肺,无忧无虑的,事实上,那也是楚子月最羡慕的。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在操心这操心那,现在想来,是不是自己顾及得太多了?这样其实活的比较累,简直跟前世的生活一模一样。
楚子月想着想着,不禁眼皮也开始沉下去。
........
太后睁开眼时,之前脑中细碎混乱的画面早已消失不见。
今日的胸口依然还是这般,闷闷的。太后艰难起身,弄出了很大动静。
门外传出声音,是李嬷嬷的,“可是太后娘娘起来了?”
太后应了一声,李嬷嬷便打开门。几个丫鬟端着水盆进来,为太后洗漱。而李嬷嬷则在一旁道:“太后娘娘今日可有想去的地方?”
太后默了默,“去看看静慧吧,也不知这丫头住了几日,可感到习惯不。”
李嬷嬷笑道:“这儿是长公主殿下的娘家,定然是习惯的。”
“说得也是。”
太后来到时,卫静慧还在抱怨着这么多天,东璃帝连一封信都不写给她。卫静慧有些恼火,难道玉筠旭就一点都不担心她会出什么事情吗?
“太后驾到!”
卫静慧愣了愣,无措的表情只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她很快整理好表情,看着太后进来。
“皇祖母怎么今个儿来看静慧了?怎么不通知静慧一声?”卫静慧柔柔道。
“你这孩子,就这么不想皇祖母来看你吗?”太后故作生气,板着脸道。
“自然不是了。”卫静慧见状,走过去挽住太后的手,“静慧可想着皇祖母了呢!要是早点知晓您来,静慧定会好好布置一番,让皇祖母舒舒服服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