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魏征此举做得好,换是别人或许不敢做,但是魏征敢做,这说明魏征敢作敢为,刚正不阿,换是别人,或许一怕有顾念旧党之嫌,二怕有藐视朝廷律法之嫌,但是,实际上这二人若押解至京,会造成很坏的影响,既然朝廷已颁令不究太子余党之罪,要是这二人被押解至京,岂不让朝廷失信于天下?魏征此举,实为明智之举。魏征此人胆识智略足以辅国,殿下用人用得对了。”长孙无忌微笑着道。
“我也这么想,自用他为谏议大夫,却未让他参与过军国要事,就凭他这一次举动,往后军国要事可以让他参议,你看行不行?”李世民笑道。
“殿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看魏征将来必是殿下得力辅臣,要是当日把他杀了真是可惜呀!”长孙无忌亦笑道。
“好啦,我还有一些事情和你商量,你看北征之事趋势如何?”李世民道。
“既然幽州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房、杜二人若能火烧郁射船只,郁射只有投降的份,即使烧不了他的船只,他也只能退回黄河北岸去,河南的事情在这一两个月内便会解决。只这往后,不知殿下有何考虑?”长孙无忌说道。
李世民的目光在长孙无忌的脸上逗留了一会儿,然后眼睛眨了一下,又盯住长孙无忌的脸说:“我想北征一结束,借嘉奖之机,改组一下朝廷的内阁,你看合适否?”
长孙无忌听着,低头思忖半刻,然后抬起头来,照直望着李世民的脸,显得格外诚恳的说道:“殿下改组朝廷内阁是应该的事,按理说像房玄龄和杜如晦这样的人,是早就该委以重任的了,借北征嘉奖之机提拔他们是再好不过的。”
其实李世民心里想的并不是改组朝廷内阁的时机问题,改组是必然的事情,借不借北征嘉奖之机倒不重要,他心里想,父皇已经不理朝政,递上去的奏折他甚至连看都懒得看了,看来父皇是决意要把皇位让出来的了,但如何做得让父皇安心地退下来,看来唯有一个办法,就是在这朝廷内阁组成人员上,让一部分要职人选仍由父皇做主,倘若一旦父皇退了下来,再安排朝廷内阁,内阁成员仍由父皇做主,便于法不合了。
李世民听着长孙无忌说完话,却笑了笑道:“你看房、杜二人可以担任什么样的职务更为合适?”
“房、杜二人皆是谋士,我看一人主政务,一人主军务,这便相当于殿下的左膀右臂,至于任什么职,还是由殿下定夺为好。”长孙无忌说道。
“我看房玄龄可任中书令,杜如晦任兵部尚书,高士廉为侍中,你的职位不变,还是吏部尚书,秦琼为左武卫大将军,程知节为右武卫大将军,尉迟敬德为右武侯大将军,段志玄为骁卫将军,张公谨为左武侯大将军,李世勋任行军总管,这些人都是和我出生入死的人,我看他们都堪当此任,至于左、右仆射两个要职,我想还是由皇上定夺吧。”李世民说道。
“左右仆、射可都是首辅宰相之职呢。”长孙无忌不无疑惑的说道。
“正因为是首辅宰相之职才应该让皇上定夺呢。”李世民说道。
“这也好,让皇上钦点一两位老臣辅政,这满朝上下都会觉得这朝廷的新内阁是个既往开来的内阁。也好堵住一些人嚼舌的嘴。”
长孙无忌这么说道,却心里嘀咕着。乡野之人慕富足之衣食,入仕之人慕上司垂询,外省官僚慕朝中之重职,朝中大臣又痴心妄想有朝一日权倾朝野,这些都是情理中之事,正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可走到了至高之处还往何处走呢?或许权力小点,低就些往过之事,不吝屈尊俯就,也是一种心理抚慰。
李渊贵为皇帝,九五至尊,至高无上,一旦逊位,自觉身体力行,仍可视事,可皇权旁落,空虚之感,岂是平常之人所能体会?
故让其钦点一两位重臣,以示权仍可及朝中,实无多大意义,只不过为填日后之心灵空虚罢了。正想着,忽见侍卫进来递了一封函给李世民,说是魏征驿寄的信函,李世民笑道:“此函必是魏征自辩之词。”说着,拆开看了便又递给长孙无忌。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