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那伙贼人离去,那韦键不解问房玄龄道:“大人,这贼既抓了,为何不送官府治罪?”
房玄龄笑道:“你说如今这情形,因官府捐税之重,有多少人衣食无着,被迫作盗的,天下的牢房能装得住吗?就是装住了一批,下一批不照样出来作盗,国家不从根本上治理,给百姓以丰衣足食之希望,安居乐业之依靠,贼盗之风则永无止日。”
韦键听了笑道:“毕竟是大人想得周到。”
房玄龄道:“咱这刚见了端倪,贼盗之事恐不仅仅是捐税问题,往下还须多加细察,看看还有啥原因。咱这便往洛阳城去,看看城里是啥情况。”三人遂收拾行装,给了住店银两,离了驮卢镇往洛阳城去。
当日傍晚,房玄龄三人到了洛阳城,便从西门入城,一路看这洛阳城中倒是井然有序,许多新建楼堂馆所倒把这洛阳城街道点缀得富丽堂皇,城中也是繁华,商铺客店比比皆是,官车骄子随处可见,只是偶尔也见些路乞行讨,过往行人有善慈者丢上几块铜板,也有骂几声扬长而去者。
那时,房玄龄远远见一蓬头垢面老乞缩身坐在一座拱桥头行乞,房玄龄便下了马,走了过去。
那老者见有来人,也不端详那是什么人,只习惯的拿着乞盘,朝来人道:“贵人,行行好,赏俺口饭钱。”
房玄龄从张旭那里拿过一两银子递给了那老乞,那老乞抖瑟一下,又听房玄龄说道:“老哥,为何出来行乞?”
那老乞一听,浑浊眼睛一闪亮,朝房玄龄看了一眼,便跪下道:“俺遇上大贵人了,唤俺老哥,俺便知足了,俺家里倒有几个儿子,可生计无着,都做了贼盗,那里还管顾俺这老头,俺这把年纪了,也只能出来行行乞,也有得糊口的了。”说着又是捣葱似的叩头。
房玄龄一时感到心里堵的慌,也不想多说话,遂离了那老乞,心想,今晚便往屈突通府上投宿,看看这屈阁老到洛阳来日子过得啥样了。遂一路打听。寻了屈府来。
却说那屈突通自受李世民之封,虽身任两职,除节制洛阳守军有些监察之权,洛阳政事他也只是参议,况且他以往在朝中只是主理军务,理政他也不在行,也没那个心思。
再说这大唐自平息突厥之扰后再无战事,重兵用于守边关和垦荒屯田,洛阳虽是重镇,也只留一两万人马,况且屈突通所任陕东道行台左仆射一职也是个虚职,只是朝廷让他镇守洛阳,洛阳这一两万守军才勉强受他一些节制,平常视察军营,督促操练,或整顿军务的才有些可干之事,不至于闲得无聊。
这洛阳府尹李思是皇上的堂弟,官属三品,官阶在屈突通之下,按理是该受屈突通节制的,可屈突通一到洛阳,这位皇弟便把屈突通熨得贴贴服服,先是腾出洛阳书院这所像小皇宫似的大院给屈突通作宅院,然后把屈突通的两个儿子也都从外地调到洛阳来,都在洛阳府中供着要职,这屈突通受了府尹如此礼遇,能有不熨贴的?
况且李思是皇上的堂弟,凡事本就该敬让三分,可你屈突通一到洛阳,倒是先得了他的礼遇,这纵然就有看不惯的地方,也就只能睁只眼闭只眼着了。
这李思是皇族中人,其父随李渊晋阳起兵,打下大唐天下也是战功显赫,自然深得李渊宠爱,李世民登基后,也自然照顾着那些叔伯乃至堂兄弟,能留京用的就留京用,不留京用的就放外任,倒也没有闲搁着的。
那李思也只三十来岁年纪,早些年也随过军,虽无战功,也算有了些历练,当这洛阳府尹也算得名正言顺,可这李思毕竟是花花公子型,过惯贵族生活,到了洛阳自然也爱讲排场,花起银子像流水般毫不痛心,好在这洛阳也是富庶之地,府库充盈,每年上交朝廷银两一两也不拉下,朝廷也没有任何苛责理由,因此李思到任两年多,日子过的神仙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