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靖王府大门,苏稚颜掀开帘子刚准备下车,马上就有眼尖的守在门口的丫鬟看见了
急急忙忙的跑过来扶着苏稚颜,“小姐,你慢些啊”
苏稚颜瞧着这丫鬟眼生,不敢蓦然相信,略有迟疑的看向她衣襟处的绣花
判断是不是自己院子里出来的人,只需要看衣襟绣花样就知道,旁人绣的是鲤鱼或着枝叶,唯独自己簌衡院的丫鬟绣的是山茶花
苏稚颜看着那朵小小的山茶花后,便放下了心,搭着丫鬟的胳膊下了车,小心翼翼的从侧门进了宁王府
倒不是苏稚颜害怕遇上刺客歹人,而是怕遇上父亲的心腹和眼线,自己仅有的几次偷溜出府,最后无一不被父亲发现
一次是去看望被陆伯父打得下不了床的陆珩之,一次是去送陆珩之陆小将军上战场,每每一回府,迎面就遇上父亲的部下
最后的后果都很悲凉,因为自己的晚饭时间是在书房度过的,父亲母亲还有那个比自己还皮的弟弟都吃完了,她还在抄着祖训
最后还是母亲求情,这才作罢,只说下不为例,苏稚颜饥肠辘辘的从书房里出来坐到饭桌上时,满脑子都是,族谱上的各种条条框框
诸如什么尊天敬地,合顺日月;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依从时命,安之若素等等,让人头大不已
现在想想,还是怕的得慌,于是苏稚颜觉得这次母亲又不在府上,没人替自己求情,一定不能让父亲发现,还是从园子里绕一段路比较稳妥
苏稚颜熟练的在园子里绕着路往自己的簌衡院走,边走边问,“怎么在门口候着我,木棉她们呢?”
小丫鬟扶着苏稚颜说,“回小姐,王爷出门前来寻了小姐一次,如今这时辰怕是准备回来了,木棉姐姐一时走不开,便嘱咐奴婢去侧门候着”
苏稚颜头痛的叹了叹气,一张小脸上,透着无奈和悲凉问,“父亲可发觉我不在房里?”
心里默默想着能找个什么样的理由混过去,顺便在心里想念一下母亲,上次能够被父亲轻拿轻放,小惩大诫,还是因为有母亲在一旁求情
可如今,母亲带着弟弟去外祖家了,只剩自己一个人承担着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痛
那小丫鬟一边替苏稚颜拂去前方的枝叶一边答,“没呢,点翠姐姐只说小姐昨夜温书晚了些,还在睡,王爷便出门去了”
“还好还好,快,走快些,趁父亲还没回来,赶快回去”听到父亲还没回府,感觉自己还能抢救一下,就像是枯木逢春一样的苏稚颜扶着小丫鬟,缓了缓,一把抓住丫鬟就匆匆忙忙往前跑
“点翠,快,帮我梳妆”苏稚颜从暗门进入簌衡居后,就急忙唤人
点翠从外间走进来,挑起帘子,见苏稚颜好好的坐在梳妆镜前,松了一口气
回身叫木霜进来伺候,然后才进了内间
探身替苏稚颜把头上的发钗和步摇拆下,把发髻散开问“小姐想要什么样式的头发”
苏稚颜端坐在镜前,看着自己的三千青丝,一阵恍惚,总觉得这场景好像似曾相识
好像就是那梦里,自己一脸憔悴,而一个娇俏的妇人绕到自己身前抚着自己的发问:妹妹想要怎么死呢?看在我们姐妹一场的分上,姐姐定会满足你
虽说梦里自己坐在镜子前,应该将那人的长相看得一清二楚才对,可是苏稚颜再如何努力,始终看不清那女人的脸,倒是看到镜子中的自己,苍颜白发,哪里值那妇人一句妹妹
那样的自己,与如今比起来,简直天上地下
点翠以为苏稚颜在想要换个什么样式的头发,便在一旁候着,恰好木霜进来,连忙说着,“木霜,你快去箱子里把小姐的那件如意云烟裙拿来”
这一开口就把陷入回忆的苏稚颜惊到了
苏稚颜暗想,这梦实在蹊跷,就像是真的发生一样,但这也太荒唐了些,关姐姐说的也不无道理,改日还是去找陆珩之说说吧,虽然梦里他
想到一半苏稚颜连忙打断自己,不对不对,关姐姐说了梦和现实终究是不一样的,所有梦里的陆珩之和现在的陆珩之也一定不一样
下定决心后,苏稚颜一抬头就看到满脸呆滞的点翠和木霜
而此时的木霜想的是,小姐怎么阴晴不定,一下纠结一下哀愁,别是出门这会时间遇上什么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