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稚颜此话一出,就像是往人群中扔了一个炸弹一样,嘉纯公主看着下面的人一边看着自己一边议论纷纷
张皇失措的拍了一下桌子,对苏稚颜身后的点翠和疏雨训斥道,“还不赶快扶你们郡主下去休息,都醉得满口胡话了”
苏稚颜看着事到如今,嘉纯公主还在可笑的想要隐瞒事情原委,从容不迫的冷笑道,“不过是几杯桃花酿罢了,哪能就醉了,还是说,公主觉得我这酒比较不同呢?”
嘉纯公主怎么可能让他人知道,自己偷偷让人换了苏稚颜的酒,她可是大魏最受宠爱的嘉纯公主,人人都得夸一句蕙心纨质
于是稳下心来,示意自己的心腹赶快去请三哥过来,然后牵强道,“靖安你可知我刚刚说了怎样大逆不道的话吗?若本宫不这样说,此事传出去,那可就是非同小可了”
苏稚颜自然没有错过嘉纯公主的小动作,但她无暇顾及,刚刚喝下被调换的桃花酿时,她虽然借着衣袖的遮挡,洒了不少出去
但她大大低估了这酒的后劲,再加上她刚刚喝了不少桃花酿,只觉得整个人都变得恍惚了,后背的衣衫早已被虚汗浸湿了
苏稚颜将左手握成拳,指尖死死的抵住掌心,试图让自己变得清醒一些,面上波澜不惊的回道,“那公主不如就传出去好了,而且一点要传得越广越好,最好传得圣上耳边,看谁心虚?”
周围的贵女们万万没有想到今日还能看到这样一出好戏,个个眼观鼻鼻观心的低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但余光却一直注意着前面的动静
但有一位小姐却不服的站出来主持公道,“郡主,容臣女说一句公道话,郡主为了自己的一人私事大闹花朝节,有些欠妥了吧?”
苏稚颜循声看去,“我当是谁,原来是秦太傅的独女啊,据我所知,秦太傅最看重的就是礼义廉耻,你公然插话,月婵妹妹是不是才是那个欠妥的人?”
见秦月婵还要反驳,苏稚颜因为酒意整个脑子变得渐渐迟钝而心生恼意,将手上的酒杯猛地一下掷到秦月婵面前,“月婵妹妹,你头上这金丝八宝簪可是不可多得的珍品啊”
然后看向嘉纯公主,意有所指的说,“这来路不明的东西,自己藏好别拿出来炫耀,也就算了,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人,你什么样,谁不知道”?公主觉得是不是呢?
秦月婵马上噤若寒蝉的坐下,全然不顾溅到自己裙角的酒渍,自己的父亲虽然是皇子的太傅,但并无实权,所拿的俸禄和如今的花销比起来不过是杯水车薪
但每个月还能花钱如流水一般,其中自然是有不少腐朽不堪的腌臜事,今日苏稚颜摆明了就是为了嘉纯公主而来
自己又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并无任何利益来往的嘉纯公主,而冒一个父亲被查的风险呢,明白苏稚颜的警告后,马上聪明的闭嘴坐下了
嘉纯公主看苏稚颜这个样子,心中又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她原本以为苏稚颜是个软弱无能的兔子,所以才特意将花朝节改到雀吟山庄举办
但万万没有想到,现在的苏稚颜竟然这样难以对付
于是嘉纯公主故作镇定道,“靖安你这话是合意?”
苏稚颜扶着疏雨踉跄的站起来,谈笑自若的看着面前的嘉纯公主说,“公主非要靖安把话说明白,那就别怪靖安无情了”
一步一步踱到正中间,丝毫不惧的正视着嘉纯公主问,“公主常年深居后宫,那么,这雀吟山庄公主是怎么得到的?”
苏稚颜根本没想得到嘉纯公主的回答,话音一转解释道,“公主可能会说,是皇上所赐的,可是按着规矩,只有成年的有婚约的公主才能出宫建府,那这雀吟山庄又是怎么一回事?”
嘉纯公主张了张嘴,反驳道,“皇上想来疼爱本宫,这又有何不可?”
苏稚颜忍不住为嘉纯公主的不要脸鼓了鼓掌,“皇上若是疼爱公主,那么公主不觉得这雀吟山庄,里里外外都不是依着公主府的规格所建的吗?”
看着哑口无言的嘉纯公主,苏稚颜好心的为她想出了一个说辞,“还是说,这雀吟山庄时间太久了,连公主自己也都忘了,其实这不是皇上所赐,是公主自己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