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大石头落下了,苏稚颜一直绷着的身体也稍稍放松了一些,“皇叔叔不必为靖安担心的,皇叔叔今日也看出来了,靖安不是一个被欺负了还闷声不说话的人”
“靖安也不需要别人护着,毕竟没有任何一个人比自己更靠谱不是吗?”
魏文帝看着站在烛火底下神采飞扬的苏稚颜,露出一个这多天以来,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不愧是他们大魏的郡主,就该这样有独当一面的魄力
苏稚颜仪态万千的站在原地,“皇叔叔知道吗,靖安在花朝节的时候,放眼望去多少高门贵女头上皆带着贵重不已的金饰头饰,人都散去之后,整个雀吟山庄中,光是那些充场面的物件就不知道能转变成多少银两了”
“臣女刚刚在雀吟山庄中看见了这奢华不已的样子,不过几里之外的京城城门中却看见无数百姓流离失所”
“有人夜夜笙歌,有人却为生计跑断腿,有人在享受着生活,可是有些人只是活着就已经很难了”
“皇叔叔觉得那些流民有错,可是靖安觉得最大的错不在他们,是而是上位者的我们”,这些话原本不应该是苏稚颜来说的
今日先是皇上和皇后近乎闹翻,那些污糟事还等着魏文帝定夺,这些涉及朝堂的国家社稷的问题,更不应该是由她这个郡主来说
可是,若是让那些本就无辜的百姓,要为自己和嘉纯公主所闹出来的事情买单,也是她不想看到的
“靖安也算得上是爱憎分明的人,如今京城只是看起来风平浪静而已,若是没有人出面安抚,会不会发生动乱,靖安只是个女子,不敢妄言”
“但靖安知道的是,最得民心的嘉纯公主如今尚在禁足当中,除此之外,京城当中只有靖王府和宣平侯府,不管皇叔叔看中哪个,都没有问题,但绝不能因为靖安一人,而让我们大魏的百姓寒了心”
魏文帝今日所经历的事,可以说是内忧皆外患了,外边尚且动荡不已,内宫的皇后一派的人就坐不住了
心思紊乱之下,魏文帝整个人都变得浮躁了不少,而苏稚颜一番话,可以说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了
魏文帝思考着苏稚颜话里的意思,满意的点了点头,“靖安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最近京城不太平也是因为淮安近月连发大水,朕已经安排陆珩之过几日便动身前往淮安了”
“陆珩之这孩子是个好的,靖安若是无事的话,就去送送他吧,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还没待多久又要走了”
苏稚颜听到魏文帝怎么说,整个人犹如被雷辟中一样,愣了大半晌,如果不是有点翠暗暗的握住她的手,怕是就要在皇上面前失仪了
上一世,陆珩之也是差不多这个时候启程离开的,直到自己逝世之后才回的京城,可是如今自己并没有见到醉了酒的陆珩之,更不用说自己说出让他离开这句话的事了
隐隐的苏稚颜又有一种原本的时间故事,脱离开自己掌握的感觉,让人平白无故的觉得心里满是不安
之后发生了什么苏稚颜完全记不清了,只记得她失魂落魄的胡乱应下了魏文帝的话
然后就很是机械的随着李公公走出重华宫,迷迷糊糊的在点翠和疏雨的搀扶下,坐上软轿回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