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笑玉伤重身亡,吕毅正自伤心,偏又遇上一个古怪老头胡搅蛮缠,心中悲痛的吕毅如何忍得了他人对已故的刘笑玉说三道四,挥起砂锅大的拳头要将那老头打得头破脑浆流,薛青柠早吓得花容失色,心道:“我若不说破这老头,吕叔说不定不会出手,这力道,老头这样年纪,怎么能吃得消,万一给打死了,那不都是我的过错?”
吕毅虽然怒气难平,但他毕竟是良善之心,拳虽出手,却又不忍伤了这无理老头,是以收了实劲,一拳气势虽大,实际上只是一个摆设,要吓一吓老头。
只见老头捋须大笑,对这一拳浑若不见,抬起的肘子却正对着吕毅拳头,刚一相交,吕毅就被一股强大的黏力吸上,不知怎的,又被带了出去,摔得甚是狼狈。
吕毅性格刚烈,这样摔他,倒不如把他杀了,他爬起身时已是面若重枣,却见那老头仍是嘻嘻哈哈,心中更加气恼,大袖一挥,又扑了上去。
他不是习武之人,却是兵役出身,如今四十开外,正是壮年时候,这一顿乱拳,打得“呼呼”声响,一旁的薛青柠吓得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再看那老头,却像一条泥鳅,在吕毅拳影中滑来滑去。
吕毅这样蛮打一气,自然没有会武之人的威力大,但有一样,吕毅的拳没有招式可循,躲却不怎么好躲,但吕毅挥拳乱打了半柱香,连老头的衣襟都没沾到。薛青柠早已睁开眼,见嘻嘻哈哈的老头在吕毅庞大的身躯下游走,直看得呆了。
老头似乎故意在戏耍吕毅,脚下不停,口中嘻嘻哈哈,游走到吕毅身后,还冷不丁拍拍他的肩。吕毅开始嘴中还有呼喝之声,后来累得喘不过气来,只见他突然收步,重叹一口气,说道:“薛姑娘,笑玉公子身后之事就拜托你了!”
这话是对薛青柠说的,却始终气狠狠地望着嘻嘻哈哈的老头,薛青柠一时还未反应过来,吕毅已转身低头朝不远处的巨石奔去,他这是要寻短见。
“啊!”一声尖叫,薛青柠再次闭上了双眼。
“咳咳!吕兄弟怎么长这么多肉,可撞死我小老头了!”
薛青柠闻声睁开双眼,见老头靠在巨石上抚着胸口,脸色十分难看,似乎这一下吕毅撞得他十分疼。
“怎么?士可杀不可辱啊?”
“哼!”吕毅瞪着这个奇怪的老头,气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好一会儿,大袖一甩,转身又拿起铁锨,埋头挖土。
小老头见吕毅不理他,却着急起来,跑上去不停地叫着:“吕兄弟!吕兄弟……”
吕毅只做不闻,仍旧埋头挖土。
此时的薛青柠已收回心神,见老头围着吕毅转来转去,没好气地说道:“你这老头好不知道羞,人家都不理你了,还跟个驴拉磨一样,围着转来转去!”
老头收住笑脸,一本正经说道:“你这毛丫头知道什么,吕兄弟是好心肠,小老头我喜欢跟他玩,不像你青丫头,总想着害我,你就是找我,我也不要理你!”
“谁要你理了!”
“青丫头又和谁斗气呢!”突然一个声音穿林而来,余响不息,久久回荡在山谷之间,吕毅三人都是一惊。这声音显是从几里外传来,却又十分清楚地进入他三人耳中,光这手功夫,就见出说话之人内力深厚。何况他还能将几里外薛青柠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像是亲见了一般,这等耳力在江湖上当真闻所未闻。
“哎呀!薛老二来了,看来用不到我小老头了。”
薛青柠听老者这般说,心中诧异,问道:“你怎么认得……”话说了一半就止声了,原来她转身时,发现老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心中一惊:“难道遇上鬼了?”
还未缓过神,一个身影已立在吕、薛二人面前,只见这人五十上下,身子精瘦,着装朴素,上下灰青色长袍,留着山羊胡,须发均已花白,两眼奕奕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