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笑玉在屋檐下欣赏鹤山雨雾,突然一人头戴斗笠,身披蓑衣,裹雨雾而来,身未到,一声长啸震得刘笑玉耳鼓生疼,刘笑玉起身望去,发现来人是圣手薛二薛小凤,心道:“我太大意了,竟看不出他有这等深厚内力!人还未到,便给我这么大一个下马威,看来他此行不善!”
刘笑玉刚一起身,薛小凤已欺到身前,让人恍惚他是飘来一般,刘笑玉心中又是一颤,暗道:“且看他又要耍什么把戏。”于是拱手言道:“薛二爷也是好雅兴。”说着将薛小凤让进屋里。
二人进屋后,薛小凤为刘笑玉把脉,捻须不住点头,笑道:“刘公子脉象四平八稳,圆滑流利而往来不艰涩,果然已是大好。”
刘笑玉笑道:“是薛二爷医术高明,我才恢复这么快。薛二爷今日来访,不单单是为我号脉复诊吧?”
因为薛青柠一事,刘笑玉回寨一事已更加难了,薛小凤怕刘笑玉心生怨恨,从此与鹤山坪大寨做了对头,所以打算尽快将他的练气之法传给刘笑玉,助他增补内力,以此向他示好,修补前失,所以来时先要显出一番手段,好让刘笑玉知道他练气之法的功效。但他又知刘笑玉性格倔强,在来之前,心中已盘算许久,必定要将此次找刘笑玉的目的做得不动声色,想好了如何开场,言谈又是如何循序渐进,慢慢切入主题,却没想到刘笑玉说话这么直接,悻悻而道:“刘公子果然年少英雄,说话也是这样豪爽。”
刘笑玉心中冷笑,道:“薛二爷取笑了,笑玉担当不起,我可不是什么英雄侠士,不过也不是那些背后算计的宵小之辈。”
这一番话是对前时薛青柠来吵闹一事而言,当初刘笑玉面上虽未发作,心中却气恼得很,他又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性子,这次薛小凤又来得如此不客气,人未到就显了一身的好内力,是以出言讥讽他与薛大奎。
薛小凤闻言,心下惭愧,好生没趣,哈哈一笑掩饰过去,接着说道:“刘公子既然爽快,我便直说了,其实也算不得什么事,之前我曾说要教你培植内力的练气之法,当初你身子有恙,不便修习,现下你身子大好,我此次来就是要履行前言的。”
刘笑玉虽然对薛大奎等人心生戒备,对薛小凤的医术却有十分清醒的认识,当初他说唐家堡功夫重招轻功,那一定不是信口开河,而且这几年里的修习,刘笑玉也深深感觉到唐家堡功夫有很大缺陷,只是他身在庐山,不辨全貌,那一日被薛小凤点破,让他恍然大悟,茅塞顿开。今天他来虽然有意卖弄,但这一身的内力却作假不得,倘若我能有这样深厚的内力,再加上唐家堡的功夫,在武功修为上,何止精进一点两点。
但凡习武之人,哪一个不想着自己有朝一日武功天下第一。薛小凤的练气之术对刘笑玉而言,确实是个极大的诱惑,听吕毅口气,倘若内力不足,练功不但进入瓶颈,日子长了还对身体有害,刘笑玉如何能不心动。
然而,还有另外一个想法,更牢牢占据着刘笑玉的心脑,让他变得异常冷静,心中暗自忖道:“果然是一计不成,又来一计,你这般卖力讨好,我难道不知你心中所想何事!”于是一脸刚毅,正色言道:“薛二爷好意在下心领,只不过你说过,我的伤已大好了,就没有必要再修什么练气之法了,刘笑玉贱命一条,不值得薛二爷如此费心,再者,我才能不济,薛二爷将来若有差使,我不能做到,岂不是让我背负上忘恩负义之名?”
传刘笑玉练气之法,薛小凤心中确实存了施恩于刘笑玉的想法,但这只是其一,另外,他曾是一位悬壶济世的大夫,既已诊出刘笑玉的病症,就一心为着病人着想,相较而言,他此一举动,更是出于肺腑,是他医者之心使然,如今刘笑玉不但拒绝他的好意,还热嘲冷讽他是心有所图,虽说中了薛小凤一部分心事,更多的还是伤了他的医者自尊,薛小凤游走民间几十年,救死扶伤无数,何曾受过这样的对待,心中不禁又羞又恼又气:“这人太也狂妄不识好歹了!”
但他毕竟不是薛大奎,饶是如此,医者本心也促使着他苦口劝道:“刘公子,现下你虽然没有病症,但习武之人若是内力上差了,练得越久,反而伤得越深,如此淤积日久,他日必有大患,薛二虽然医道有限,这一点我却还自信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