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笑玉与唐越一番长谈,顿感唐家堡形势紧迫,唐越立时便要动身回唐家堡,可又放心不下唐晓晓,一想到自己离去,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她,神情难免落寞,流露出男子那种特有的哀怨,那是苦求佳人不得的哀怨。他望着唐晓晓的小屋,对刘笑玉说道:“我要刘公子……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在我回唐家堡这期间,如果事情有变化,我自然会想法与你联系,只是你千万不可轻举妄动,你不为自己性命着想,也要……也要多为她想想。”
原来唐越料定自己回唐家堡后,刘笑玉也会暗中调查唐门奸细,但唐晓晓在他身边,若是有什么变故……一想到这些,唐越心中都莫名地害怕,因此才说出这番话来。
刘笑玉眼望唐越神情,忖道:“原来他已倾心于她!”于是拍了拍唐越的肩说道:“唐越兄弟,你只管放心回去,只要我刘笑玉在,一定照顾晓晓妹妹周全。”
他二人年龄相若,才智相当,又都是少年英侠,只是性情上略有不同,以前两人言语不多,如今二人同仇敌忾,彼此间心照不宣,大有英雄惜英雄之感,当下接着痛饮,直喝到东方苍白。
一想到要与唐晓晓分离,唐越心中难免泛起阵阵苦涩,但一想到唐家堡如今形势危急,就恨不能插翅飞回唐家堡,又为自己这般儿女情长而惭愧。看着东方红日初露,唐越向刘笑玉抱拳辞别:“刘公子,我这就回了,你且等我消息,千万不可轻易犯险。”
刘笑玉道:“你不与晓晓妹妹辞行了?”
“事有轻重缓急,当下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刘公子代我讲一声吧。”
刘笑玉明知道他这番话言不由衷,仍拱手言道:“话我一定带到,唐越兄弟此行,一路多加小心,刘笑玉静候佳音。”
“保重!”言罢,唐越转身,迈着大步向山下走去,刘笑玉直望到唐越身子隐没在晨起的山雾之中,才回身坐到檐下,轻轻地闭上眼。
此时的他毫无睡意,反而比平时还精神许多,这似乎是他有生以来喝酒最痛快的一次,也是谈话最痛快的一次,他与吕毅也有过这样的谈话经历,但在他眼里吕毅如慈父一般,而且吕毅不能时时处处都能想到他所想之处,唐越却不同,他们在高山遇流水的境界,古人常道,一生得一知己,足矣!恐怕说的就是此时刘笑玉心中的感慨。
太阳渐渐升起,山间薄雾散去,一切的一切青翠碧绿,正似刘笑玉心境一般。随着“吱呀”一声,身后传来唐晓晓清脆悦耳的说话声:“笑玉哥哥,这么早!刚才还怕吵醒你们,害得我步子都不敢迈,今天想吃什么?”说着抱了捆屋檐一侧的木柴。
“今天你少做一份吧。”
“少做一份?你怎么不吃饭了?”
“不是我,是唐越。”
“他?他怎么了?”
“他回唐家堡了。”
“什么?”唐晓晓惊呼一声,手中木柴散落一地。
这一日唐晓晓一直心神不宁,简直度日如年,偏刘笑玉还沉浸在昨晚与唐越的彻夜长谈中,他似乎从未有过这般畅快,于外物也毫不在意,一直未注意到唐晓晓的反常。
晚饭时,唐晓晓烧了几味菜,两人围桌吃饭,谁都没有言语,菜下一半,刘笑玉突然皱眉言道:“今日的菜怎么有些咸?”
“是吗?”唐晓晓夹了一口菜,嚼了一口立马吐了出来:“何止是有些咸,简直咸死人了!”
刘笑玉这才发现唐晓晓的脸色与平常相比,要差很多,平日里的唐晓晓欢笑颜颜,活泼可爱,怎么现下满面愁云,郁郁不欢,即使唐越受伤的那段时间,她也只是少有笑容,脸色何曾如此差过,于是放下碗筷,凝视唐晓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