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伟一拍脑袋,暗骂自己,这么重要的事,居然忘记了。
“心远,等下老师问起,咱们怎么说?”尚伟第一时间去征求聂心远的意见。
“实话实说。”
说什么?不想上课还是组团游玩?
“不用找个好一点儿的理由?”尚伟又看向沈梦琦。
沈梦琦赞同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平常心,平常心。”
其实沈梦琦内心也很担心,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逃课,而且开学以来,火箭班旷课记录一直是0,可聂心远一点也不担心,她能怎么办。
到家后,三人还没进门,就被撵了出去。
“小伟第一次来,你们去湖边走走,饭好了,电话通知。”沈老爷子说完就关上了门。
三人乐得清闲,沿着旁边光秃秃的石子路上了木桥。
说实在的,沈梦琦并不想来湖边。北方的冬天是生硬的冷,她穿的再厚,也抵不住呼啸的北风。
“能和你们一起出来,还挺好。”尚伟迎着风,感慨道:“我好像,从来都不曾好好看过这片天地。”
“怎么还突然文艺腔了?”沈梦琦笑着打趣他。
尚伟看着冰冻的湖面,表情认真,“是真的,你别不信。我小时候在一个很落后的乡镇跟着爷爷奶奶长大,那里没有什么早教,兴趣班,每天就是疯玩。该读书了,我爸就把我接了回来,你们上小学一年级,基本都已经识字,简单的英语可以流利表达,什么钢琴,舞蹈,武术,大家都至少有一项才艺,对吧。”尚伟笑着转头看沈梦琦。
“嗯,差不多。”沈梦琦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如此。
“我入学时,连流利的普通话都说不准,每次读课文,都会被嘲笑。你懂那种格格不入吗?每次放学家长们都会指着我,告诉他们的孩子,不要和野孩子一起玩。”尚伟说的平静,那些话,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清楚的记得,可见当时被伤的有多深。
沈梦琦和聂心远没有接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我是真的不懂,没有人教我应该怎么做,只能偷偷的看其他孩子。可同样的事,同样的话,其他人做了说了,大家没什么反应,轮到我了,就哄堂大笑。别人都是回忆童年的美好,可我从来没有感受到半分快乐。”尚伟陷入回忆,“好不容易小学毕业了,我爸又转了一个区把我送去六中。当时挺高兴,以为在新的环境,认识新的朋友我会稍微自在一些,可六中的风气真是一言难尽。”
聂心远大概知道一些,“六中好像分派系。”
尚伟肯定了他的猜测:“是,整个学校,上到老师,下到同学,都在分派,站队。我进的是重点班,班里同学分两派,学习好的和家境富裕的。其他同学可能相对容易一些,可我是真的很难。我恰好属于家境富裕但是又好学的。我爸妈学历不高,生意越做越大,他们吃了不少没文化的苦,格外重视我的学业,入学后老师排座位,直接把我安排在那些不学习混学历的同学周围,你们想想我每天过的什么日子。”
沈梦琦对此早有耳闻,但着实没想过情况这么复杂,“混学历不应该去国际班?听说过国际班分派,重点班也这么严重?”
“很严重。我私下找老师换了座位,算是彻底激怒了那群富二代,他们每天对我冷嘲热讽,上课挤兑,下课威胁。更绝望的是,学习好的同学,也不待见我。初中三年,我没有交到一个朋友,每天做什么都是一个人,就和孤魂野鬼差不多。”尚伟说的满是心酸,“所以今天能和你们一起出来,我很高兴,发自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