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基故意不接刘离的话,慷慨道:“大丈夫何患无妻?在没有作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功业前,一切都是枉然。”见刘离只穿着单衣,虽然房内有炭火,也怕他着了凉,就拉他躺到床上,替他拉好被子,语重心长地说道:“人生在世,总要有所为有所不为。你杨大哥不远万里投奔陶家哥哥,所为何来?可惜,唉……反正我们须在‘酒色财气’上自重,切不可误己误人,尤其是这个‘色’字,多少英雄都倒在石榴裙下……日后你自会懂得哥哥的良苦用心……”
像大人对小孩似的拍拍刘离的双颊,又道:“我知道你有很多话想说,还有许多话想问,不过都等到明天吧,现在你应该好好休息,知道吗?”说完转身出门去了,隐隐还听到他交代侍女不要骚扰刘离的话。
刘离躺在床上,琢磨着杨基的话,又见他对自己如此亲切,让他感受到了自来到这个位面之后除二娘外最诚挚的关怀,心中暖暖的,对杨基恶意揣测少了几分。他心想:“杨大哥说的那些话,虽然道理我都懂,但从别人口里说出来,而且自己刚刚经历过一场脂粉劫,毕竟对我触动不小。以后还是离女子远一点。”
刚下了决心,眼前却突然浮现吴瑕,萨米尔以及慕容可人三张不同风格却各具风采的姣好面庞。三女的倩影在他眼前不断交织变换,栩栩如生,他想:“可是,如果萨米尔她们要与我亲近,我该怎么办呢?”其实他心里隐隐有所期待,否则也不会经常惦念那些女孩子,今晚更不至于让那些侍女胡作非为。
人处在那个年龄,又有如此“良机”,没有急吼吼地扑上去已经很不容易了。
“杨大哥说得不错,女人真是太厉害了,我只是想想,就心旌摇曳了。幸好那些侍女只是些庸脂俗粉,不知被多少男人努力耕耘过,要不然自己早就沦陷了。即使如此,如果没有杨大哥及时救场,后果难料……以后和众女相处,还须多加提防……”
想着想着,倦意渐渐袭来,在睡着之前,他想起自己和杨基之间似乎还有许多没弄清楚的事情,明天还要和他摊牌呢,可是他挺不住了,眼皮重得如同铅块,终于沉沉睡去。
第二天刘离起得比较晚,差不多午时才睡醒。和前几日的餐风饮露相比,昨晚可以说是五星级宾馆的待遇了,加上一大堆事情又耗费了他大量的精神,会出现上述情况也在情理之中。
吃了点东西,刘离到隔壁去看望冯聪,只见他靠在床头呆呆发愣,问过侍女后,知道冯聪已经用过饭,寨中的郎中也已过来看过。刘离上去温声安慰了他一番,便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他让侍女提了一壶热水,本来是想弄点茶叶,当然这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在果盘里挑了几颗红枣泡在开水里代替,然后就挥退了侍女。
他一个人坐在那里等人,他知道杨基随时都会过来找他的,他们之间要做个“了断”。
在等待的时间里,他设想了无数种杨基的说法,以及自己的相应对策。他很清楚,这么多种可能性中,最后只会有一个结果,而最后的结果经常也会出人意料。
这是一件非常费神的事情,更让人泄气的是往往很多应对之策派不上用场。但刘离更明白,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能多算一点是一点,说不定那一点点就改变了事情的轨迹。何况这也是一种思维锻炼,对此用刘离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既深恶痛绝又乐此不疲。
好在这次没让刘离等多久,杨基就敲门而入了,他很自然的坐在刘离对面,问了一些诸如昨晚可曾好睡,吃饭了没有之类的话,很快谈话就进入了正题。
杨基笑着说:“你是不是有很多疑惑,现在就问吧,我尽量满足你。”
刘离也不客气,直接问道:“你到底是谁,把我们骗到这里来是出于什么目的?”
杨基道:“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杨名基,童受无欺。至于骗你们那也是无奈之举啊,人都有求生的欲望是不是?不骗你们我现在还能好好地坐在这里和你说话吗?”
刘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明明有很多更关键的问题已经想好,可另到嘴边却变成了那样,或许上面的问题虽然没有“技术含量”,却是他内心最迫切想要了解的吧。
他凝神望着杯中渐渐下沉的红枣,稳了稳情绪,说道:“好吧,我承认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不过我现在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请杨大哥就把从打劫商队开始到昨晚为止的来龙去脉与我说说吧。”刘离觉得把整件事情了解个大概更能有针对性的提出问题。
“我也正有此意。”杨基说道。接下来他不但讲了他和刘离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发生的事情,还把他和陶封的关系以及自己来投奔陶封的初衷都交代了一遍。临了长叹一声道:“我原想帮助陶家哥哥在域外闯出一番天地,谁知他志不在此,只想偏安一方。”
“那么,杨大哥打算如何‘处置’我和冯聪呢?我看献给陶大寨主是个不错的选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