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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狂三的世界 上(1 / 2)

 “你说的对……”她抬起手抹去了脸上的泪痕,昂起头,通红的眼圈之中,带着无比的决意,“让一切,在这里结束吧!”

她扭过头来,凛然地面对着这一切的起点——初始精灵。而就在这个时候,那呈现出模糊人形轮廓的光晕,扭动着发出了平静的嗡鸣。那声音,直接传入了薇奥拉和狂三的脑海之中。

“很奇异……”

冷漠。这就是两人对初始精灵声音的第一印象。

“你们说的,似乎都是未来的事情……而她,也与我有着同样的本质。这样么。你们,来自未来?来自三十年后的未来?”

没有任何感情的波动,初始精灵只是在叙述着这一事实。

“你们,是来杀死我的?”

“我不必对你解释什么,”薇奥拉冷笑,“你只需要接受命运。”

“没有想到,我居然也能够遇到未来的来客。跨越了时间,跨越了命运,你们来到了这里。可是,杀死了现在的我,作为三十年之后的我的本质,你也会破碎……消散,从未存在过,是么。你已经有了这样的觉悟么?”

初始精灵转向时崎狂三,但不可思议的是,那种平静澄澈的心境,此刻又回到了狂三的心中。她忽然笑了,展颜一笑,那笑容,不复她一贯的妖艳,而是从未有过的清甜。

“是啊,我已经有了。从我的手染上第一滴鲜血开始。”

“从那时,我就决定,要将精灵这悲惨的存在,扼杀在诞生之前。”

“我,就是为了这个,才来到这里,如你所说,跨越时间,跨越命运,为了实现这悲愿——我等的悲愿——!刻刻帝!!”

随着狂三的仰天呼喊,巨大的钟表在她身后展现,火绳枪被突兀地抬起,指向了自己的太阳穴。狂三笑得很平静,“跨越了三十年的时光,我所收集的‘时间’已经用完了。但是,不要忘记,我自己的‘时间’,余量还是很足的……”

“你想和我同归于尽?”初始精灵的声音依然平淡无波。

“正是如此——”狂三的话还没说完,她指向自己太阳穴的枪口,就被人握住了。

“有谁允许你这么做了?——”

薇奥拉淡淡地一扫眉,抿起嘴角,逆着上午的阳光,她的面庞如同大理石雕刻的石像,分明的线条之中,带着些微的嘲弄。

“不要搞错,时崎狂三,还有你这个残破的世界精魂。这里,是我的剧本。没有人可以离开我的舞台,而结局,也早就写好。在这个舞台上,我曾经失败过一次,但是这一次,我不会再失败了。”

“我并非精灵的拯救者,而你,时崎狂三,也不需要我来拯救。但是在这里,我需要你。我需要你的力量。”

薇奥拉的双眼紧紧地盯着狂三,“你肯将‘信任’交付与我么?就像十香和四糸乃那样。”

嘴唇蠕动了片刻,似乎是想问薇奥拉要做什么。狂三望向那黑曜石般的双眸,她在那眼中,看到的是一片平静与安然。

——她,已经有了把握?

——难道,剧本真的已经写好?

狂三心中,翻涌着思绪的潮流。

一直以来,她都只相信自己。以往如是,现在如是,未来,也会如是吧。

可是,为什么,这一次,这一次,她的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在叫嚣着。

——呐,你,也很想要再相信别人一次的吧?

——就只有这一次,倘若失去了,就可能再也寻不回。就是这样的,相信,是一种**。明知对方有背叛自己的可能,但还是忍不住想要相信。愈是多疑、愈是孤独、愈是不肯交托信任的人,内心深处,最大的愿望,其实就是“想要相信他人”。

——都是这样的。

每个人的内心深处,总有一个声音,在和自己唱着反调。

狂三闭上了眼睛。然后缓缓地将手中的火绳枪抛开。接着,她慢慢地,把自己的手,放在了薇奥拉的手上。

“——好啊。”

她睁开眼,柔柔地一笑。

这两个字,便已足够。

黑发的少女,转瞬间失去了形体,只剩下一颗黑中带着血丝般红色的结晶,留在薇奥拉手中。随后,那颗结晶,化作了莹莹的光,融入了法师体内,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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