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自己的心要诚实一点呢。”萧文凌拉长了音调，站在她的身旁。
“你真烦！”又是这一句话，但话里带的退让却是显得十分的明显，微微看了萧文凌一眼，寻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
看了莫柳霞这个样子，哪还不会知道她其实已经想通了，呼了一口气，一番功夫总算没有白费，面对这个倔强的女子，能做到这个地步还当真是不易。
“来吧，什么说不出口的往事都能向我倾诉哦。”萧文凌懒懒散散的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嘿嘿笑道：“我的嘴很严的，你大可以放心，若是外边传出什么流言蜚语，定不是我说的。”
“便是这样，才更不让放心的吧？”莫柳霞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会吗？”萧文凌颇有些无辜的耸了耸肩，“总之你别故意岔开话题了，快些说，让本将军救你于水火之中。”
真正老实岔开话题的其实是你自己吧？莫柳霞的小脸抽搐了一下，心里原本说不出口的紧张感不知何时已是消失了泰半，犹豫了一下，轻声道：“莫将军也跟你说了，我的父亲，在他的一次错误指挥之下落的战死的下场吧？”
“这倒不错。”萧文凌点了点头。
“我爹啊，是个很厉害的人。”莫柳霞似是陷入了回忆之中，看着萧文凌缓缓道：“他完全继承了莫将军的行事作风，在我年幼的时候，已经在军营之中赫赫有名，将来是最有可能接任莫将军的人，也该当他莫属，小时候我一直以他们为自豪，有时候也很憧憬，若是能和爹，莫将军他们一样英勇的上战场杀敌便好了。”
从小开始，就有这种极端暴力的想法，真不愧是莫柳霞，萧文凌有些哭笑不得。
“爹也很疼我，从战场上下来，纵使身体疲惫，有时还会跟我嬉笑玩耍，直到——”莫柳霞微微顿了一顿，脸上闪过一丝阴霾，“记不清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爹再也没回来过，虽然还是有不少将军陪我玩，但时不时的会寂寞，总觉得缺少了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是从何时起，莫将军看我的眼神出现了愧疚之色，我不知道他为何看着我的眼神会躲躲闪闪，似乎有意避开了我，还是说讨厌我了吗？我都不知道，可我一直再没有见到我爹了。”
“...”可以想象，童稚时期，突然丧父，周围那种敏感变化，很难吐出口的感情，这丫头也很累的吧。
“后来我才知道爹再也不会回来了，都是因为莫将军的失误，我丧失了父亲。”莫柳霞很是平静的说出了这些话，听的萧文凌默然了下来，这种即便是放在自己身来，也会接受不了的，这种感觉当真有些像爷爷杀了父亲的那种感觉。
“我憎恨过莫将军一段日子，作为兵马大元帅，他竟会生失误，害死了父亲。”莫柳霞神色黯然的道：“在我心里，他是一个连自己儿子，自己手下的将军都保护不了的人，却反而将我的父亲推入了无底的深渊。”
“憎恨过...一段日子...？”萧文凌微微一愣，看了她一眼道：“那你的意思是，你现在早就原谅他了？”
“没有！”莫柳霞烦躁的提高了声音，倒吓了萧文凌一跳，看着萧文凌那古怪的神情，意识到自己失态的莫柳霞低下了头轻声道：“对不起...”
“没事。”萧文凌摇了摇头，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当真有些自相矛盾。
“正像你说的那样，世上根本不会有十全十美的人，所以作为兵马大元帅的莫将军，处理军营上下的琐事，战局也不是一个人处理的过来的，出现些失误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莫柳霞沉默了一下继续道：“长大了一些，想的事也多了，爹的死莫将军是主要责任，可作为亲人的他，所受的苦并不会比我少，有时看他疲惫的样子，还会觉得他有些可怜。”
“......”萧文凌越听越迷糊，她竟然能够理解这些，为何还会与莫将军搞出这么复杂的关系，明明都能互相体谅了，真是奇怪的一对老少。
“可是啊！我爹就我一个女儿。”像是看透了萧文凌的想法，莫柳霞有些激动的道：“我爹战死战场无错，可是莫家的精神却要继续下去，爹是我的榜样，他是一名真正的将军，即便是死了还活在我的心中，作为他的女儿，追寻着他的意志本就是理所当然之事，在那个时候，我就决定了，我也要上战场！”
当真加上了多少复杂的感情进去啊，萧文凌听到这个时候也不由对莫柳霞生出了一丝敬意，不愧是莫家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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