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提陆晓砚正在遭遇地狱式的训练——
西北靠东,临近两省交界的地方,淖毛戈壁往南,是一处水草还算丰盛的草原,散散落落的在这里的有几十户蒙族牧民,以放牧为生。
这几年沙漠治理成效显著,不像前几年,放十几只羊就得跑几十亩草场,草场也稀稀落落的,一到刮风的天气,风沙就大的看不见人。经过持续十多年的治理后,至少这片牧场上,草皮越来越厚,羊群越来越多,牧民脸上的笑容也越甜了。
乌日珠是个两颊都被晒得发红的蒙族女子,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丈夫去了县城,公婆在家带孩子,乌日珠不输汉子,自小就是放羊长大的,她骑着摩托放着一百多只羊。
可能很多外地人奇怪牧民为什么不骑马,其实现在放牧的很少有骑马的,会养马,但放羊的时候一般都是骑摩托车,在国家强大的工业生产能力下,摩托车已经是平民出行工具。
骑马还得控马,还得喂养,摩托车停在那,想走就走,速度还比马更可控,所以大多牧民更喜欢骑摩托,只有少数不会骑车的老牧民才会骑马放羊。
乌日珠的一百多只羊是他们一家的全部家当,并不算多,她家承包的牧场不算大,羊再多了就得继续承包牧场。放羊是个枯燥的活,乌日珠放羊的时候把摩托车停在那,自己坐在有些发黄的牧草上玩手机,偶尔会抬起头看看远处的羊群,惬意而枯燥。
羊群走得不算远,她不用时时骑着摩托去赶羊群,微弱的手机信号够她玩连连看,只是在她没注意的远方,有草丛快速的向两边分开,地皮拱起,引起几只羊慌乱的跑开,乌日珠抬头看看远处叫了两声的羊群,继续低头玩手机。
尖锐的枝条突然刺破地面,从草丛里飞射而出,一只羊来不及逃跑,细软而又尖锐的枝条迅速的在羊脖子上缠了一圈,然后刺入,那只羊脖子被勒紧,嘶哑的惨叫被硬生生掐断在半途,只是张着嘴,咩咩的沉闷而痛苦的叫声,引不起远处乌日珠的注意,周边的几只羊似乎受到惊吓,喊了一声轰然散开。
刺入羊脖子的枝条仿佛一个吸管,有一股股的血被抽走,画面安静而诡异,不到一分钟,一只羊已经被吸干了血,干瘪瘪的倒在地上。轻盈的脚步走过死掉的羊,刚刚吸干一头羊血的女子抹了下嘴唇,喃喃道:“一只不够啊。”
脸上似乎有一丝犹豫,终归抵不过血食的诱惑,女子的脚底再次飞速射出藤枝,然后另一只羊以同样的下场倒下。
时间到,手机屏幕上弹出“Gameover!”的时候,乌日珠抬头看了下远处的羊,发现走的有些远了,懊恼自己69关走错的那一步,退出游戏收起手机,乌日珠骑上摩托车,一拧油门,摩托车蹭的一声奔向远处的羊群。
第五只羊了,终于有了些饱腹感,从高昌古城脱了封印后,因那女巫的一句话,她躲躲藏藏,一路避着人群,自然也没什么食物可吃,偶尔会抓几只鸟,几只老鼠,大型的动物一只都见不到,让她奇怪现在这个世界的兔子和狼都消失了踪迹。好不容易到了草原,不是有人就是各种轰鸣声,她小心翼翼的避着,偶尔会吸干只羊,到了现在却是再也忍不住那种饥饿感。
舔了下嘴角根本不存在的血迹,女子有些舒服的眯了眯眼。只是饱腹感带来的幸福还没持续两分钟,轰隆隆的机车声音已经近在眼前,乌日珠一个急刹车,看到地上死去的羊,以及眼前这个穿着白色长衫的女子,那女子比她美,如同画里的仙女一般,只是脸上有风沙的痕迹,白色的轻纱也成了土黄色。只是地上死去的五只羊,让乌日珠忍不住气愤——
她愤怒的指着女子:“你为什么要杀死我的羊!你赔我的羊!”
女子吃了一惊,尝试去解释什么,她知道不能害了眼前这人的性命,但好言好语的解释却又不会。眼前人的愤怒让她有些愣神,不明白为什么对自己如此愤怒。
乌日珠骂了两句后给丈夫打了个电话,丈夫正在从县城往回走,听说死了羊后让乌日珠看住凶手,他先让乌日珠的公公带人过去。
女子试着解释了两句,乌日珠却根本不听,从摩托车上下来后就去抓那个女子,白衣的女子想反抗,地面耸动了下却有马上恢复平静,脖子上那根丝线有些发烫,这一愣神,已经被乌日珠抓住胳膊。蒙族姑娘常年做活,胳膊上有一把子力气,白衣女子在不敢动用法力的情况下被乌日珠带得一个趔趄。
“赔钱!”乌日珠不依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