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黄这话是闲聊的语气,甚至神态也是懒散的神态。
可这话却是让人惊怒的混账透顶。
在场都是药行有头脸的,可是也都是沾染着腥儿,你知我的暗处,我明你的短处。
大家乐呵呵人前做戏人后拆台的不打紧。却从没这种混账人把事情做的没余地。
药行生意相互间谁用不到谁,相互间细料周转都是常有的。就是清傲如吴袖柯也是难免场面客气话说了一箩筐还多。
李青黄自然遭人不待见。
至于口中那送青郡药行西天一程,更是天大笑话,谁不知郡守大人爱民到了魔症使民怨的地步,恨不得把所有东西都把在官府手里。
似乎只有他一人是白日青天。
觊觎这整个药行不是一天两天了,几年前在李家老头去了后,就打算整个药行由他亲自调配监管调度。
若不是整个青郡药行抱团罢市,哪里还有这“百家争鸣”的各个老号,怕是早就统一换上了那青郡官家旗。
不过这一年多来各个举动,显然就是那位大人心不死啊,盐铁钱粮啥都在朝廷手里攥的紧紧。跑了这活人性命的医药,心里有遗憾。
他们还就真不信李青黄敢给正犯困的郡守大人递枕头。
那么本来刚要有几分起色的李家,头一个遭殃。从此绝了那代代传下的基业字号。
他李青黄是啥读书人,虽说这么多年过来,不过就读出了个青郡读书人中最大的笑话。可是祖宗最大这道理,难道不懂?
可是这青年后生那眼中的神色明摆着就是混不吝的不在乎。慢悠悠的苦恼语气
“想来这县令大人就要到了,这大喜的日子,我也不在乎递上去些东西添晦气,反正这一个小小李家药行留不留的另说,但是要是想留住我李某人终究是不够。
另外说句不吉利的,真到了那一天各位祖宗传下的牌子被拆下当了劈柴
一旦有个义愤的烈脾气就一口气上不去,我一个当晚辈的扶棺送他一程也无妨,就像是刚才这位老爷子怎么说的,和我爷爷是老交情啊。尽尽心应当。”
这话换谁听了,都是上去一个脆生生悦耳大耳光,终究太过混账。
可是在场终究除了三两个中年的,就都是各个老号的老太爷。抿着嘴不说话,就抠着手上的珠串或者杖子把,直盯盯的瞅着那个坐在室内西北偏角的英俊后生。
在场是一片的静默,分立两派,一边是凝重愤怒惊诧的复杂人堆
一边是一个布衣青年,自在安然的枕在下颌的一摞白纸上,抬眼看着那个好像超脱这些人之外,静静看着那古式雕梁的吴姑娘。
看到她没有依旧理自己的意思,李青黄微微的暗中骂一句那个不靠谱的室友,他说的什么,男子气概拔山河时,应如是同拔女子心。
毕竟自己此刻咋滴都算是一己之力独对整个青郡药行吧。
不说有当年项羽破釜沉舟破秦甲几十万的大气魄,也不说有那乌江鬼雄的悲烈气概,可是今天这一手玩不好可能就是同样悲的下场。
若非这地方时候都对这个吴姓女子来说特别特殊,他李青黄至于连这种卑劣的威胁都用了,还不是图一个她刮目相看的。
他可是向来无愧人,不饶人,但是基本都是阳谋的李青黄啊
要知道当初在清北,有个孤儿院爱粘着李青黄的十三四岁小子刚好被首都某个普通人家领养,一天好不容易一个人找到李青黄的校区,还不等看到看他。
就楼下一个自诩是精英天才的家伙撞翻了小家伙在小区花园生火,烤了好几次才成功的地瓜。
推了推玳瑁眼镜框的奢侈品眼镜,并非趾高气昂而是冷漠无视的打算去图书馆。
小家伙上去纠缠,不幸运旁边只有那少爷刚追到的拜金白菜。
所以被那个据说黑带好几段的东西一个潇洒过肩摔。
刚刚接到电话都没等电梯就匆匆下楼的李青黄,刚刚好只来得及给那孩子拍拍身上土和揉揉摔倒的地方。
那人还不等摆出一个平日的笑容,李青黄就已经摆出更温暖的笑意和他热络好几句,很一副刚刚是玩笑,两人关系极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