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沉沉,慕无尘连夜赶来的时候,单刃已经逃走了,碧落阁外一片狼藉。
丝竹受伤晕倒,川北被体鳞伤,要不是府中护卫都提着火把赶来,恐怕单刃哪怕先杀了川北泄愤也是有的。
“你们几个加在一起也未必是他的对手。”慕无尘的身上还沾着浓浓的湿气,看着一屋子的伤残,冷声道,“刺杀是阴诡之事,一击不中他一定会跑的,他们不知道,川北你也不知道么。”
川北半倚在厅堂的椅子上,一旁孙炎的童儿正在先给他清理伤口。他身上的黑衣恐怕有一半儿都被血染红了,只是玄色看不出来罢了。倒是他那一张惨白的脸将他的伤势说的清楚。
“不能让他白来了。”川北有气无力道。
慕无尘眉心紧蹙,看了一眼寝室里的那扇屏风,孙炎正在给云墨诊脉,有好一会儿了。他动了真气,气血逆流,还会伤及他那脆弱的心脉,很不好。
“咳咳……咳……”
“哥哥。”阿音的声音满是担忧。
“没事……咳咳……咳……你先回去吧,天都快……咳……快亮了。”
阿音默了默,终究还是说道:“那我先去看看丝竹怎样了,一会儿再过来。”
慕无尘站在门口,没一会儿就看见阿音有些狼狈的走了出来,青丝凌乱。心头不由得一沉,上前道:“你确定自己没受伤?”
阿音摇摇头:“哥哥不会有事吧。”
“不好说。”慕无尘蹙眉看了一眼那扇屏风,“他有七八年没有练武了,他中的蛊毒使他的筋脉脆弱,很容易气血逆行。”
“那怎么办。”阿音眉心紧蹙,“那个单刃为何忽然来行刺,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还不是赦东宫出来的事情,陛下原本都要下旨了,可是不知为何忽然没了动静,云鹤那厮估计是等不及了,以为是朝玉动的手脚吧。”
阿音抬眸看他,正对上慕无尘担忧的目光,微微一愣,下一刻少年便抬手理了理她耳畔的碎发,柔声道:“这些事情,回头再说吧,你这样子丑死了,还不快去洗一洗,赶紧睡了。”
阿音原本还有点儿感动,被他一句话浇了个凉透,白了他一眼,拨开了他的手道:“我去看看丝竹,她今天被单刃踢了一脚。”说着手心紧了紧,目光落在了川北身上。
童儿正解开了他的上衣,露出受伤的肩膀。川北有些不好意思道:“属下没事,小姐去看丝竹吧。”
“嗯。”阿音点了点头,匆匆去了对面房间。
慕无尘看着她的背影,犹豫了一瞬,还是转身进了云墨的房间。
“孙伯伯,朝玉怎么样了。”
孙炎正在给云墨施针,闻言摇了摇头:“不大好,心脉受损,需要静养最少两个月。”
“两个月?”慕无尘不知道是惊还是怒。听见云墨说道:“不行……”
“朝玉。”慕无尘看着他,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回头我去找傅煊商量商量,不一定要你亲自盯着的,中举的那么多人呢,你先前已经筛选过一遍了,我们能安排好的。”
“不行……咳……”云墨执拗道,“我好不容易抓住了他的把柄。”说着便将手边抢来的短剑抛给了他。
慕无尘一把接住,一下就认了出来:“真的是单刃的。”
云墨不语,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听见慕无尘说道:“刺杀皇子,我看这次不杀他也扒了他一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