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竹默不作声的走到床前,微微俯身理了理阿音的被子,轻声道:“别想了,什么路都陪着她走。”
闻言,丝雀不禁看她:“有的时候真羡慕你,什么都不想,一心跟着小姐就是了,我不如你。”
丝竹回眸看她,抿了抿唇角:“你看着主子,我去看看千机好了没有。”
“嗯,你去吧。”丝雀说着便拿了个圆凳坐在了床边。
阿音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船有一点摇晃,还在前行。
“丝竹。”
“小姐,您醒啦。”丝雀刚好起来点了灯,听见她醒了,连忙走了过来,“丝竹在看着药炉子,小姐要喝水么。”
阿音缓了缓,起身要坐起来,丝雀见状连忙将她扶起来:“奴婢给您倒杯水,然后去换了丝竹来吧。”
“嗯。”阿音点点头,看了一眼那小小的窗口,“外面还在下雨?”
“是,下大了呢,河面有些小浪。”丝雀说着关心道,“有些随从终于是吐了,大公子乘了小船去看了。”
阿音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说:“你去吧。”
“嗯。”丝雀转身,倒了一杯水递给她,然后便转身匆匆的出去了。
阿音靠在床上,双手抱着被子,脑袋晕晕的,胸口闷闷的,居然也有点儿晕船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主子。”丝竹端了药进来。
阿音闻声,回眸看来:“如今我都成了药罐子了,好容易不用喝这个了,又不争气的病了。”
“千机说,您是心思郁结。”丝竹走来,将药放在一旁,伸手拿了她手里已经空了的杯子,“他有些疑了。”
“不必理他。”千机那厮,从来都是唯恐天下不乱。
“嗯。”丝竹应了一声,刚要去端药碗,便听见阿音道:“先别管那个了,给我备了纸墨,我要写信。”
“是。”丝竹转身去了书安,备好了纸墨,才又来将她扶了起来,披了一件外衣。
阿音提笔,没一会儿就写好了信,仔细的吹了吹:“让鸽子歇一歇,明日雨停了再让它飞。”
“是。”丝竹小心的接过信,一句多的也不问。
阿音抬手拢了拢衣襟,侧目看着窗外风雨飘摇的,不禁蹙眉道:“是我思虑不周,以为他武功盖世就万无一失了,应该先写信给大伯,让他叫人探一探娄烦的。”这人在娄烦是能一手遮天的,应该想到那是个龙潭虎穴,不该让李沐独自涉险。
他如今是干戚军的领头人,要是折了……可就糟了。
“主子安心。”
阿音点点头:“嗯,希望爷爷来得及,将他救出来。”
丝竹扶着她去一旁坐下,转身去端了药碗过来,阿音刚接过来,便听见有人匆匆跑到了门口,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丝雀一把推了门,进来道:“小姐不好了,大公子落水了!”
“什么……啊!”阿音手一抖,手里的药洒了大半,好在丝竹眼疾手快夺了过来,连忙伸手拎起了她的裙摆.
“小姐!”
阿音顾不得自己一身狼狈,连忙起身往外跑:“不是滚烫,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