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木兰微微挑眉,看了一眼阿音,没有反对。她也是个女人,直觉还是很准的。秦雪音此人在大小事上还是有远见有衡量的,算是难得的冷静。可是在慕无尘身上就总有一股子情绪,越是压制,就越是容易叫人瞧见。
至于是因为什么,再明显不过了。
“下雪呢,将军要进屋坐坐么。”阿音道。
殷木兰笑笑,大步走到了廊下:“那就多谢王爷了。”就像现在这样,明明讨厌自己,却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口是心非的女人,我倒要看看你什么时候自食其果。
大雪之下,同样善于口是心非的人,正站在窗前细细的写着什么。有侍女端了热茶进来,一眼看见了,“哎呀”了一声。
“我的公主殿下,娘娘千叮咛万嘱咐的,让你别写了,怎么又写上了呢。”喜鹊连忙上前将云琦笔下的纸抽了出来,“叫人看见了可怎么好。”
“我这都出京十万八千里了,还不放过我么。”云琦淡淡的说了一句,搁下了手里的笔,抬手理了理鬓角的碎发。
喜鹊连忙的将那张纸撕了,抱怨道:“真是造孽了,这一路上都好好的,偏偏他怎么跟来了。”
云琦闻言,居然轻轻一笑,伸手去拿那杯茶:“你这样着急做什么,又不是跟着我来的,我嫁给谁,终究是与他无关的。”
“公主既然知道他一心在别人身上,为何就放不下呢。”
“放下?”云琦端着杯子吹了吹,似乎认真的想了一瞬,“执念这种东西,若是能说放下就放下了,那做人还有什么意思。”
“公主……”
“好了,如今我这屋里除了你和鸳鸯会进来,就是她了,我也不怕她瞧见,又不是不知道。”云琦抿了一口茶,茶水温热,外面却是风雪交加,这样的天气里迎亲,齐丹还真是想得出来。
“王爷见了也不好。”喜鹊嘟囔道,“如今奴婢瞧着那个殷将军好像对慕二公子也有点儿意思,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呢。”
“你也瞧出来了?”云琦颇为感兴趣的样子。
喜鹊一向不大明白自家主子的想法,点了点头:“奴婢瞧着,那个殷将军不是好招惹的,从前不是一直说她会嫁给太子殿下的么。”
“她才瞧不上云鹤。”云琦捧着杯子走到了门边,一旁的鸳鸯挑了帘子,她一眼就看见了外面的皑皑白雪,“其实我也想好好瞧瞧,一个遮遮掩掩,生怕别人发现了,一个大大咧咧,生怕别人看不见,真有意思。”
哪里有意思了。喜鹊腹诽了一句,却只是说道:“真希望这雪赶紧停了,咱们好早点儿出关,总觉着这里是是非之地。”
“哼。”云琦轻轻一笑,哈出雪白的热气,“你真以为,如今这天下还有什么安逸的地方么。瞧着吧,总会乱的。”
“公主别吓奴婢。“
“你怕什么。”云琦将手里的茶一口喝了,递给了一旁的鸳鸯,“也不是因为你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