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阳宫里,死气沉沉。
丝雀一直守在阿音的床边,她从不知道,原来京都城里的梅雨也会没完没了的下个不停,叫人原本就沉重的心,越发的心慌意乱。
一整日了,她都未能消化余田跟她说的那些真相,关于血蛊,关于金平年,还有他这些年的报复,阿音这些日子的盘算。她和川南的一场婚礼,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局,一个引金平年出来的局。
只是阿音为了保护她,什么都没有跟她说而已。
骗子。丝雀跪坐在床前,握着阿音的手,安静的落泪:小姐,你就会骗我,连这样大的事情都瞒着我,还让我离开。
原来,她回门那日,就大局已定了,可是她却依旧若无其事,什么都没有说。
有人大步进来,外面刚过午时,可是天色沉的就像是傍晚一样,雨水完全没有停歇的意思。
“她如何了。”慕无尘的声音略沉,眸子比声音还要沉。
“还没醒。”丝雀赶紧擦了擦眼泪,起身道,“出什么事了。”
“梁文生和傅晓清刚才过来,说云墨还是头七之后尽快下葬的好。”慕无尘走到床前,看着脸色苍白的阿音,抬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已经不烫了,“这件事情还是尽快落幕,对他们母子都好。”
关于云墨的死因,前朝揣测颇多,因为之前云墨好的就跟没事人一样,这忽然的噩耗,就跟说他莫名暴毙没什么两样。
丝雀闻言,紧紧地抿着唇角,没有说话。
偌大的寝殿里,一下安静了下来,除了窗外隐隐约约的雨声,没有人回应他。
就在慕无尘还要说什么的时候,听见阿音蓦然说道:“这么着急么。”她的声音有些干涩,缥缈无力,仿佛整个人还在梦里,不愿清醒。
“你醒了。”慕无尘心头一松,坐在床边,“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感觉。”
慕无尘指尖微微一动,忍住没有去拉她:“你有些发烧,不过现下退了……”
“我不用听这些,你只要告诉我,是不是定了他下葬的日子。”
慕无尘看着她,点了点头:“差不多了,我让梁文生回去看日子了,就近吧。”
“我想多守着他几日都不行么?”阿音看着他,“如今,我连做梦都看不见他的样子。慕贞……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闻言,丝雀不知为何惊了一下,连忙垂下了眼帘生怕阿音注意到什么。
“没有。”
“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孙炎说了,大约是血蛊发作了。”
“可是我明明记得,那死状是……”阿音紧紧地抿着唇瓣,良久不愿意说出口,“七窍流血,他却在我身边睡的如此安详。”
慕无尘心头一紧,连忙道:“那是他放心下来了吧,阿音,你如今病着,要卧床静养,朝玉下葬的事儿我会处理。”
“处理?”阿音看着他,眼中是说不出的情绪。
“他总要入土为安的,况且……太医说,你再这样下去会吃不消的。”
“……”
“娘娘,您就听二公子的吧。”丝雀忍不住红着眼睛道,“你发烧是因为奶水涨掉了,如今用了药,不好再亲自喂小殿……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