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立远有些茫然的离开了御书房,先是滴血验证自己的身份,然后又莫名其妙的封了一个行省给自己,雷鸣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雷立远百思不得其解。
思索间,雷立远朝后.宫走去。颜妃居住在后.宫深处的青篱宫,雷立远刚走到青篱宫外,便已经闻到了里面传来的淡淡药味。迈步走了进去,雷立远示意一路上碰到他便行礼的宫女们不要声张,独自来到颜妃平时所住的寝宫。
灯火通明的寝宫中,虽有宫廷保养秘术,年近40仍不显老,但是却脸上带着几分病态苍白的颜妃,手上正缝制着一件男子衣袍,一针一线,一丝不苟。雷立远站在门外,静静的看着这个记忆中温柔的慈母。
颜妃感觉到他的目光,抬头看了过来,见是雷立远,不由展颜一笑,放下手中的衣服,“远儿,你来的正好,快快进来,试试我给你做的衣服合不合身。”
雷立远依言走了进去,本来以为是要试她手上正在缝制的那件,却见颜妃从一旁的衣篮内捧出好几件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来,各种颜色布料的都有。她整日修养身体,闲来无事便喜欢给雷立远做衣服。
接过颜妃递来的衣服,雷立远试了一下,倒也颇为合身,试了两件后,雷立远停下说道:“母亲,父皇已经分封了恒北行省给我,我,明日便要启程了。”
“什么?”颜妃一惊,手中的几件衣服顿时掉落在地。身在**这么多年,她自然清楚,被分封领地的王爷代表着什么,那代表着与皇位绝缘了!虽然,她从来没有盼着自小性格跳脱的雷立远能够登上皇位,但是,平日好歹还是会每隔一段时间就来看看自己,陪自己说说话,而现在这一走,恐怕,每年便只能回来几天而已了!
这让她如何不惊!
“要走的这么急吗?”颜妃眼中已泛出泪光。
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一件件精心缝制的衣服,多年未曾感受过母爱的雷立远,鼻头微酸的点了点头,“儿臣不孝,闯下了祸事,以后,恐怕不能时常在母亲身边尽孝了!”
听到他颇为懂事的话,颜妃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强颜欢笑着双手握住雷立远的手,“我儿总算懂事一些了,这就好,这就好。”
雷立远从怀中拿出一节暗红色的树枝状的东西,交给颜妃道:“母亲,此物乃是儿臣无意中所得的一株奇物,对调理身体极有好处,母亲可放在香囊中,随身佩带。”
这树枝正是那地底灵根,极阴之处所长出的至阳之木,颜妃本身的病倒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单纯的天生体弱,尤其是在产下雷立远之后更加虚弱。这药力强大的灵根若是直接熬制服食,恐怕虚不受补,倒不如带在身上,灵根自行缓缓聚集周围天地灵力的同时亦可均衡阴阳,于身体确有极大的好处!
叮嘱颜妃一定要记得随身佩带之后,雷立远又拿出数根经英雄们辩识之后年份最老的人参等物,让颜妃找宫中太医,遵循医嘱将这些东西慢慢服用,切不可服用过急。
颜妃没有去细看雷立远交给她的这些灵药,只是不时的擦着眼泪,异常欣慰的看着他,看着自己这个终于懂事了的儿子……
当夜,雷立远陪着颜妃缝完了手上那件未完工的衣服,颜妃一直唠叨着雷立远年纪不小了,应该娶个王妃了,然后说要从相熟的官宦夫人中为他物色挑选一个,吓的雷立远连忙谢绝不止。颜妃又说明天要出宫去送他,雷立远几番劝慰,才以天气转凉,她不能吹风着凉为由拒绝了。
临走前,雷立远找来笔墨纸砚,挥笔写下一首《游子吟》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带着颜妃给自己做的几件衣服,雷立远跨出了寝宫门槛,行得两步,顿了顿,又转过身来,双膝跪地,额头重重的磕在地上,然后才起身离去,只留下颜妃独自捧着那张宣纸,满脸是泪,泣不成声的哽咽着,泪水一滴滴的落在宣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