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你所以为的政府从来都不是你意识中的那个纯洁的白莲花,少将先生,这个政府成立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这个,你没有意识到吗?”
罗南微笑着说:“你不是炼金术师,你可能不知道一个在我们炼金术师启蒙的第一课里就会一直强调的一个故事,一个非常久远的故事,那就是东方贤者的故事,相传正是这位从东方而来的贤者传授给了当时还十分弱小的亚美斯特利斯人炼金术,然后这个国家才会在之后一路崛起。”
“你不觉得巧合吗?我们的国土为什么一定要保持一个圆形,仅仅是因为我们是炼金术师之国?另外一件事就是你难道没有发现亚美斯特利斯政府在这两年间对于地方的管控突然微弱了吗?又或者是……”
“够了。”韦伯·麦克斯韦抬手阻止了罗南继续说下去,“让我缓一缓。”
平心而论,关于这件事情韦伯是万万不能接受的,但是当这些证据摆在眼前的时候韦伯却发现自己无从反驳。
“不,你说的再多也只是你自己的猜测而已,到目前为止你依然没有什么决定性的证据!”韦伯说道,“我确实没有证据反驳你,但是你也没有证据证明你说的就是真的,你没有物证,也没有人证,我是不会相信的,这太荒谬了!”
“告辞!”韦伯慌慌张张地拿起自己的帽子就准备走人,结果被罗南叫住了。
“韦伯先生知道我为什么来西部市吗?”
“难道不是为你那可怜的寿命续上几根香火吗?”韦伯停下来讥讽道。
“不,我来是因为我看到了这里的问题,或者说我早已看出了整个亚美斯特利斯的问题,不仅仅是炼金术的问题,还有国家本身的问题,而这些问题都在西部地区得到了最完美的体现。”
“什么问题?”韦伯转过身来。
“地方和中央市的矛盾让这里的人对于亚美斯特利斯的认可程度普遍不高,大企业和普通人的矛盾让这里的普通人对于城市的认同也同样糟糕,而西方司令部糟糕的治理能力更是让普通人对于西部市的认同甚至更加可怜,而这些矛盾在和平时期都得到了精心的掩盖,不过一旦一场大战的失败发生那么就到了人心思变的时候。”
“你绝对不会得逞的,野心家!”韦伯愤怒地拎起了罗南的领子,“你根本不懂战争,你根本就不明白它意味着什么,你这个小年轻根本就没有权利对我的人民这么做!”
“不!我知道战争,战争是政治的延续,是矛盾不可调和的产物,是一切暴力的最高形式,是难以控制的野兽!”
韦伯对着罗南吼道:“那你就更应该收起你那猥琐的野心让我的民众过上真正安稳的日子,而不是让他们为一个不知是真是假的承诺卖命!”
罗南知道他在想什么,像韦伯这种真正热爱他故乡的这种人,即便是一个以战争为生的军人也坚决的反对战争,因为像是战争这种东西对于民生的伤害实在是太大了。
但是罗南还是要告诉他:“如果你真的明白你就应该知道,战争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了,因为这不是某一个人的野心,而是属于西部地区乃至更多地区人们的集体要求,那就是他们的合理的正常的甚至有些卑微的诉求根本得不到半点的满足,所以在这种集体的压抑中,只要有一点的松动,暴乱和战争就会如约而至,我所要做的只是顺应他们的希望,引导他们的力量去以最小的代价建立一个最好的新亚美斯特利斯。”
韦伯将罗南放下了,自家人知自家事,正因为这样他才知道,或许真的到了不破不立的时候啦?但是韦伯不敢赌。
“虽然阁下知道我们亚美斯特利斯进步同盟但是想必还从未真正了解我们的主张吧?这本书就赠与阁下了,另外,关于国土炼成阵的事情我希望你可以咨询一下正统的炼金术师,他们都会告诉你那个炼成阵意味着什么的。”
赠书狂魔再次将魔手伸向了又一个新人。
“哼!”韦伯瞪了罗南一眼摔门而去,当然,为了老师的面子,他还是带走了罗南的礼物。
“你这位师兄可还真是性子急啊。”韦伯走后,罗南笑着对安吉拉说。
安吉拉摇摇头:“韦伯学长他从来不是性子急,这一次只是关心则乱罢了。”
接下来两个人又商量了很久,比如万一韦伯不同意该怎么办,最后罗南还是表示要尽可能的争取韦伯的支持,因为这个人就是西部市的良心代表,有声望也有能力,不过万一要是最后还是不成的话也没有关系,因为这两年的时间里安吉拉他们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通过在学校和平民阶层的传播,现在的进步同盟已经远超当初。
即便是没有韦伯的支持也能够成功,只是过程就会更艰辛,牺牲就会更大,而这个牺牲是要尽可能去避免的,毕竟人的脑袋不是地里的韭菜,没了可就真的没了。
不过罗南也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被动的人,既然韦伯少将对于亚美斯特利斯还抱有期望,那他就应该想办法让他看清现实。
罗南觉得自己不能像是当初梁山水泊的好汉陷害卢俊义一样下作,但是他能想办法透露出一丝的风声,让西部市关注到他和这个人曾经亲密交谈,只要有了怀疑,那么后续的动作应该就会不远了,尤其是韦伯这个人,以他的秉性,拿到证据之后不可能不去求证,那么西部市的中央势力就有动手的动机,到时候就相当于他们自己招供了,就这么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