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完会,李永才和梁玉启又谈了一些公务,然后先后告辞。
林创总感觉这么和谐的一幕,既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又是那么不大真实的。
对于廉政伦理法规的表态,林创是真挚的。
他不缺钱,不会对金钱产生兴趣;他也不缺女人,更不会对带有贿赂性质的色诱感兴趣。
可是,根据以前的了解,李永才和梁玉启手脚都不干净,尤其李永才,更是把税收当作买卖去干。
可为什么李永才表现得那么正?用这部法规是辛家广主推来解释,好像也不大合乎逻辑。
自己不贪污不纳贿一点问题没有,可他若真是按他说的那么正,岂不是自堵财路?
不对啊,绝对不对!
李永才的主动表态绝对有问题,绝对是假的。
那么,他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呢?
再看梁玉启的表态,看似被动,但好像话里也有深意。
至于是何深意,林创一时之间没有搞清楚,难道是那句“听其言观其行”?难道提醒自己不要被李永才的话给骗了?
他向来是不愿意把间谍或者破案那套思维运用到权斗上,但又十分相信自己的直觉。
林创想了一会,终于还是不得要领。
正在这时,电话响了,林创只好放下心事,接起电话。
“报告局座,学生上街游行了,游行队伍直奔国府大院,特工部李副主任下令,命我们马上出动,卑职请求行止。”电话里传来丁曼丽急促的声音。
“哦?”林创惊得一下子站起来,直起身子往外看,易莲花赶紧打开窗户。
透过窗户,林创正好看到一队又一队的学生由远而近,正从税警局外经过,他们打着横幅,隐约可以看到,上写“打倒汉奸政府”、“卖国者不得好死”、“拿热血换取民族的独立自主”等。
同时,“打倒汉奸”、“打倒卖国贼”、“四万万同胞团结起来”、“把日本侵略者赶出中国”等口号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响。
“曼丽,按照李副主任的命令去做。不过,告诉手下,不许开枪,谁下命令也不行!”林创赶紧命道。
“是!”
丁曼丽应了一声,放下电话。
“校长,学生上街游行,门卫来电话请示,我们怎么办?”刚放下电话,姜敬福急急忙忙推门进来。
“大门紧闭,不许学生进来。其他的,勿须理会。”林创命道。
“是。”姜敬福急急忙忙走了。
林创想了想,觉得大院那边一定会来电话,让税警出动。
自己可不趟这个浑水。
林创对易莲花道:“马上走,离开税警局。”
“出不去啊。”
“走后门。”
林创说罢,起身就走,易莲花紧紧跟上。
刚出办公室,就听到电话铃声疾响。
姜敬福刚打完电话,见校长出来,连忙迎上来。
“无论谁打电话,就说我已经走了,去向未知。”林创命道。
“是。”姜敬福答应一声,一挥手,席文欣和纪与成跟了上来。
“你们不用跟着,就在这里守着。”林创道。
“校长,外面人多,还是让学生跟着吧。”
“不用,人越多目标越大。”林创道。
“是。”
席、纪二人只好停下脚步。
林创下楼,张金带着两名警卫急匆匆地迎上来。
林创没有说话,一挥手,一行人往后门而去。
后门是一个小门,人能过,车不能过。
所以,一行人出了后门,只能步行。
“去永盛坊。”
林创命道。
他感觉去哪里都有可能被电话找到,只有去永盛坊,大概他们一时之间找不到自己。
而且,永盛坊很近。
很快,一行人来到永盛坊,易莲花把门打开。
林创命张金:“你在这里守着,让他们去打探消息。”
“是。”张金应道。
易莲花道:“好一阵子没来了,挺脏的,你先在院子里站一站,我收拾收拾。”
“嗯。”
易莲花进屋收拾,林创站在院子里抽烟。
伪政府刚刚成立五天,就发生大规模的学生游行,不消说,这肯定是地下党所为。
伪政府以反赤立国,一下子把地下党逼到了前台,组织学生游行,肯定是地下党发出的第一声应战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