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本想远远地逃开,谁知大夫人早就知道我回了琢州来,派了人去驿站请我。”辛语澜说到这儿便开始浑身发抖,“那个禽兽,那个衣冠禽兽!”
似乎是想到的事情太过愤恨,辛语澜颤抖了片刻竟然捂着胸口大口喘息起来,像是溺水的人渴望呼吸。
宁香一看辛语澜竟然抽搐的晕了过去,忙上手扶住了她,用右手大拇指狠狠地按住了她的人中。
“夫子?夫子!”宁香焦急的轻声呼唤,若是辛语澜在这晕倒,她二人被有心人瞧见,那她们两个关系密切的事情肯定就暴露了。
好在辛语澜只是激动了一会儿,不多时便醒了过来,只是脸上的妆容都被泪水浸得模糊了,看起来狼狈不堪。
“你若是不愿想,现在可以不必说的。”宁香大致也猜到了什么,倒不用辛语澜把事情说得那么详细。
可辛语澜好不容易有了能诉苦的人,怎会甘心就此不提,便稳住了心神,咬着牙用力道:“定是大夫人给我与蒋知州下的药,她怕我走出琢州去,更怕我发觉齐缨的事情。”
“上天保佑,她不知道我亲眼看到了齐缨的尸骨,只是怕我找不见齐缨,事情要败露!她还不如就把我一起杀了,留我苟活于世,何苦来哉?”
“夫子莫要这般说。”宁香明白女子失贞的苦楚,更何况醒来后还是面对蒋知州那样的人呢,“这都不是你的错,你更要活下去,活下去报仇才是。”
“我这些年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又谈何报仇呢?”辛语澜用帕子捂住了脸,呜呜的哭泣。
宁香一时间陷入两难的境地,一方面辛语澜对她有知遇之恩,更不用说当年耗费心力教了她许多东西,对她比对蒋悦悦还重视,另一方面,齐缨虽然对她不甚在意,却也算是她的师父,她如何也做不到视而不见。
“这事不要再同外人讲了。”宁香拉住辛语澜的手,“你可想到后面要如何了吗?”
“我还能如何?只能苟延残喘了。”辛语澜两只眼睛肿的像桃子似的,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掉。
宁香摇了摇头:“今日既然得知蒋知州中毒,你便心里很该有个数,在这府中,你的身份不可能长久。”
“那我要如何?”辛语澜被宁香一提醒,也察觉出事情的不对劲来。
虽是心里对自己苟活一事无法释怀,但是但凡一线生机,她都想要抓住的。
宁香抬起眼眸,定定的看着辛语澜道:“做第二个春英,但是不要做得太蠢。”
“这是什么意思?”辛语澜迷茫的问。
“向大夫人投诚,但是不要什么事都听她的,要做个傀儡,但是线要握在自己手里。”宁香顿了顿,又道,“我或许不能帮你太多,不过,你信我就好。”
不知道为什么,宁香明明只是个娇娇柔柔的小丫头,说出来的话却带着一股子魔力,让人莫名觉得安心。
辛语澜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丝毫没发觉自己早就忘了掉眼泪,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十分柔弱。
“得罪了。”
宁香见辛语澜把话听了进去,趁她还没反应过来,忽然蹲下身去,伸手一掌劈在了辛语澜的脚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