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江跃有些来往,那也是江跃有学霸光环,又长得好看。
像其他同学,能让杨笑笑认真对待的,还真没几个。
可谁想得到,杨笑笑在万一鸣面前,却如此温良贤淑,知书达理。
果然,权力才是最塑造人的。
不但塑造人,更能驯化人。
万一鸣一直在观察江跃,笑道:“丁处,怎么感觉你有点魂不守舍,你该不会是看上我女朋友了吧?”
江跃顿时苦笑起来:“万少,这个玩笑可不敢开。我这把年纪,受不住这种惊吓啊。”
“这有什么?男人嘛,从小到老,都是很专一的,都爱看年轻漂亮的妹子。你丁处也是男人,喜欢好看性感的小姐姐,那是人之常情嘛!”
“不敢不敢,失礼失礼。”
万一鸣倒是很开明的样子:“丁处不用解释,都是男人,我懂的。”
江跃只是苦笑,不再辩解什么。
不过同时他也判断出,杨笑笑机关算计,百般讨好,估计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万一鸣这种男人,显然不是某一个女人可以绑住他的。
杨笑笑再怎么贤良淑德,那也是媚眼抛给瞎子看。
万一鸣根本不会在意,骨子里就没把杨笑笑太看重。
准确地说,女人在他眼中,或许压根就不可能占据太大份量,不管那个女人是谁。
除非,那个女人对他有极大帮助,那又另当别论。
当然,这是杨笑笑的选择,江跃自然不至于在这种问题上打抱不平。
杨笑笑能抛弃跟韩晶晶从小到大的交情,能改换门庭,便意味着,她也不是省油的灯。
说难听点,这就是权力作用下的苟且而已,各取所需罢了。
“丁处,知道我为什么邀请你过来吧?”
“请万少指点。”
万一鸣似笑非笑地把玩着手里一只火机,目光饶有意味地盯着江跃:“丁处,这里没外人,咱就坦诚点呗。”
“万少,我老丁脑子转得慢,听您说。”
万一鸣有点无奈,他显然是觉得江跃在装,却万万想不到,坐在他对面的压根不是丁有粮,而是冒牌货。
抽烟盒里夹出两根烟,散了一根到江跃跟前。
另一根则娴熟地叼在嘴里。
明明他手里有打火机,而且是名贵火机,可他却并没有急着点火。
江跃立刻察觉到,这个动作的弦外之音是什么。
这是等对面接烟,然后给他点火。
一旦江跃接了烟,按照礼仪,必然要主动给万一鸣点火。
无形之间,这其实就是一种身份尊卑的认证。
这种默契一旦完成,便意味着,今晚的对话,万一鸣就将占据主动权,极有可能就形成一种居高临下的优势。
这其实是一种微妙的试探,也是一种微妙的交锋。
江跃并没有动,也没接烟,而是摸了摸喉咙,故意揉了几下。
“这几天有几声咳嗽,医生三令五申戒烟,万少你抽你的,不用管我。”
万一鸣心里头暗暗有些失望,不过面上却完全看不出来。
“烟这东西,不是说戒就能戒的。真能戒烟的人,都是狠人,对自己对别人都特别狠。丁处,你觉得自己能戒?”
“也不定是戒,先戒戒看。”
“还是别戒的好,有些东西后劲大,真戒出个后遗症什么的,可就得不偿失了,丁处你说对吧?”
话说到这份上,江跃明显察觉到,这显然不是在谈戒烟了。
这是话有所指啊。
可问题是,江跃完全不知对方到底有什么弦外之音。
表面听起来,似乎都是说戒烟,没有任何毛病。
江跃基本可以确定,双方之间必然存在一些不为人知的py交易,然后又一定有什么谈不妥的地方。
这也是为什么万一鸣要邀请丁有粮到他房间的原因。
这是要借这种私人的环境,制造一种谈话氛围,来给丁有粮施压呢。
江跃为了掩饰自己不明内情的尴尬,拿起瓶装水,在手上稍微过了一下,确保这水没有动过手脚,这才拧开盖子,佯装喝了一口。
万一鸣仿佛特别眼尖,又好似特意针对丁有粮似的。
“丁处,怎么现在连喝水都这么斯文了?还是说,你很拘束?”
“没有,没有,这几天确实身体有些抱恙,让万少见笑了。”
万一鸣叹道:“我是看出来了,丁处你这是跟我兜圈子,再兜三百圈,我估计你也不会主动松口。”
“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万一鸣到底是年轻人,几次试探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便有些坐不住了。
江跃则不动声色地把玩着纯净水的瓶子。
“丁处,高抬贵手呗,只要你稍微松一松手,那批物资就当变质发霉,废弃处理好了。相关的检测手续,都由我来办,管保你滴水不漏。你只要在出库的文件上戳个章就行。事成之后,咱们按老规矩办,要是丁处觉得不满,老规矩也是可以变通的,只要丁处一个数。这对你这个物资管理处的大处长来说,压根不是什么事吧?如今这年头,更没人来跟你叫这个真。”
这一席话说出来,江跃就秒懂了。
原来,这是硕鼠的勾当啊。
这让江跃不由得对这万一鸣看低了几分。
没想到堂堂万副总管的公子,居然low到这种程度,这完全是恰烂钱嘛!
以他的身份,做点什么不好赚钱?用得着这个?
不过江跃随即醒悟,只怕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在如今这种形势下,未必是钱的事。
物资现在就是资源,掌握资源,就意味着掌握主动权。
如此巨大的信息量,让江跃一时间无法准确应答,只好默然不语,装作一副很沉重在考虑的样子。
万一鸣倒也没催促,而是慢条斯理地劝道:“丁处,咱也不是头一回打交道了,以前每次合作都很顺利,没道理你冷不丁就收手了吧?总得给点缓冲的时间,咱这边也好找别的门路不是?金盆洗手很感人,可这手一旦脏了,哪有那么容易洗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