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讲!”
“文某受人所托,需赎走王家三人,不知安大人是否行个方便?”
“这有何难?我家府宅略小,本也装不下这许多人,若他们有意跟我回府,我自会妥帖安排,若是他们另有打算,吾亦不强求,发一钱银子,让他们自去寻个活路。”
“这安排算是极妥帖了,安知州大仁!”
“什么仁不仁的,但求内心无愧便是。”
王家二房叔婶自是不愿意入府为仆,两夫妻合计着王家二房按人头零零散散加起来可得安府三两补助,足以盘个小摊做生意了,且还有众多免费劳力,自立门户才是合算买卖,况且二爷之前因仕途无望,也是偷偷的投钱在京城经营了一家酒坊,待过两年风头过去,夫妻二人还得悄悄的返回上京,过富贵闲人的生活呢!
玉梅这一路使命和二房的打好关系,可奈何二夫人精明,半刻不离二老爷身,且自己又是大房妾室,虽不是正妻,可也从无染指长兄房内人的体统,自己随了二房去只怕也得不到什么好处,这个安府现只是一方知州,好歹也是个官员,山高皇帝远的,也无口无遮拦被下罪的可能,如此倒是入安府为仆更为保险,以后总还有锦衣玉食的可能。
笋哥儿,福满叔及檀哥儿三人得了三钱的安顿费,谢过安仲牙,依依不舍的泪别了江歌儿,由文忠仁领着在坊市租下了一间小房,三人且住下在做打算,如今浩浩荡荡三十余人,竟只剩玉梅与江歌儿二人了。
“二位姑娘不再考虑考虑?”安仲牙不愿接这烫手山芋,自然是想着全部远远打发干净才是,昨夜夜深露重,安仲牙辗转难眠,还是一大早去母亲那里讨了个主意,官家虽喜宴日日笙歌,可言谈举止极为重礼,若将来官员考评,黄门亦是会上报王家流放辖地事项,这些年他勤勉不缀的往王府送荔枝干,也算是在上京给自己立了个重恩的形象,如今恩人家眷流放至此,若安仲牙不闻不问,往好了说,是敬上而不顾私恩,往坏了说,便是忘恩负义品德有亏,是好是坏全凭官家一念之间,安仲牙不敢拿全府上下百余人性命作保,私下赎买打发,算是最好的结果。
“小女子六岁进王家,身无所长,虚长二八年华,所学皆不过是端茶敬水的本领,若是出外谋生怕是卿卿性命难保。”玉梅柔弱不能自持的嘤嘤哭着,听得江歌儿一阵反胃,暗自翻了一个白眼,安仲牙看着觉得有趣便问:“我看你年龄尚小,气度已是不凡,想必是王家的主子吧?”
江歌儿抬头应道:“数月之前我当是王家的嫡长女,现如今是犯官之女,下一步是否能成为安家奴仆,还全赖知州老爷成全。”
“你想进府为奴?”安仲牙对江歌儿的行径大为疑惑,寻常贵勋亲胄,断不会有为奴为仆的思想,也不知这王家大小姐是否魔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