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辂感慨了一路,在小屁股快被颠簸成八瓣之后,终于穿过难走的蜀道来到成都府。
成都府颇为热闹。
苏辂跳下马车,跟着他爹娘去采买礼物。
听说他有个堂哥马上要成亲了,他们这回正好能赶上对方的婚礼。
穿来七年,苏辂还没围观过北宋人是怎么成亲的,心里挺好奇。要是能闹洞房就更好了,他现在还这么小,动作灵便,说不准能抢在他那位堂哥面前一睹新娘子的美貌。
说起来他爹还没给他介绍过堂哥一家子,他连他们的名字都不晓得,这届家长真的不行,儿子头一回跟他们回老家,怎么连基本的介绍都不给!
说实话,他连现在是什么年份都不知道,虽然自己也姓苏,老家还是四川眉山,可他胆子还是不够大,实在不敢假设自己和苏轼是一家人!
“芸娘,这簪子适合你。”苏辂趁着他爹娘在挑拣礼物,自己也踱步走到摆簪子的地方挑了一根,举起来比划给自家小寡妇奶娘看。
芸娘是个苦命人,被她爹卖给人冲喜,洞房之后丈夫就没了。偏她运气也不知算好还是不好,洞个房就怀上了,好歹没被赶出夫家。
可惜上天没有好生之德,才给了她希望又狠狠掐灭,她十月怀胎生下个儿子,没养两天就夭折了,她被夫家骂克夫克子,毫不留情地赶出家门。
赶巧苏辂他娘生了苏辂,奶水不足需要找奶娘,见芸娘可怜便收留了她。
这一收留就是七年,芸娘早两年给苏辂当奶娘,后来则悉心在苏辂身边伺候,仿佛把对亲儿子的好都转投到苏辂身上。
听了苏辂的话,芸娘看了眼他手里抓着的簪子,摇摇头说:“我哪适合这么艳丽的簪子。”
苏辂不听,踩上旁边的板凳,站高把簪子插到芸娘发间,左看右看,觉得好看。他问旁边的伙计:“你瞧瞧好不好看?”
伙计看到芸娘,脸都红了,忙不迭地答话:“好看,太好看了。”一旦卖起东西来,伙计的话就多了,“小郎君的眼光可真好,这是我们店里做工最好、花样最新的一款簪子,今儿才送到店里来的,别处根本买不到!”
苏辂很满意,转头问:“多少钱?我买了。”
伙计赶忙报了个数。
苏辂解开自己的小荷包把钱给付了,跳下板凳拉着芸娘去和他爹娘会合。
一行人带着大包小包往眉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