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年纪都不小了,惯不了儿子几年了,往后儿子长大了,总是要自己立起来的。
她们得学着放手。
母子俩说完话,苏辂才跳上车与苏轼兄弟俩会合。
两辆车辘辘地驶向成都府。
苏轼最年长,到了地儿他先下车与门房说话。
门房见了苏轼,恭恭敬敬地说道:“官人一早就吩咐下来,三位郎君请跟我们来。”
这时小翠和芸娘已经下了车,金刚把第一个大箱子搬下车,又去把第二个箱子也扛下车,把两个垒在一起等着苏辂的下一步指令。
门房见苏轼背着个包袱,还以为他们就这点行李,瞧见小翠三人后有些发愣。
苏轼到底还是个未及弱冠的少年郎,注意到门房的目光后耳根有点发烫。
他们家小堂弟什么都好,就是太娇生惯养,吃的穿的用的都挺挑,来别人府上还把厨娘都捎上了。
这事要是搁在自家,自己也得在心里嘀咕几句。
苏辂倒是泰然自若。他跟在苏轼后头和门房问好,接着乖巧地问道:“小翠、芸娘、金刚都是跟着我来的,不知张叔家可住得下?要是住不下,我可以让她们在附近租个院子。”
客人来都来了,哪有让人去外面租房住的道理?
门房忙说道:“住得下,我们这空房多着呢。”
门房领着苏辂一行人入内,将他们引到前厅后便去与管事禀报了此事。
管事立刻让人收拾好小翠三人的住处,尽量紧着苏辂的房间来安排,别把人家主仆几人分开了。
张方平白天要去前衙办公,他妻子马氏与幼子张恕出来迎接张方平的三个准学生。
张恕年纪与苏轼他们相仿,正是读书备考的年纪,与苏轼兄弟俩自然一见如故。
他们聊得来,苏辂这个半大小子就落单了。他没见着张家小娘子,有点失望,只能在马氏的热情招呼下吃吃茶尝尝点心。
唉,前两次见面果然是缘分,不知道他们的下一次缘分什么时候才来呢?
另一边,张方平在琢磨着外面的谣言。
最近也不知哪传来的消息,说是侬智高带领的叛军要打过来,底下的官员也听风就是雨,紧急征召兵卒,练弓的练弓,筑城墙的筑城墙,百姓苦不堪言之余也像惊弓之鸟一样恐慌不已,生怕真的要打起来。
侬智高这人早年想考进士,没被录用,自觉一腔归顺之心被辜负,对大宋心生怨恨,竟在南边宣布建国。
驻守南边的官员们没当回事,放任侬智高日益壮大,这两年侬智高突然挥师东进,把南边的人都打蒙了,数位守将接连跪下,南边诸州全都拱手让人。
还是狄青临危受命,领兵南下,才夺回失去的城池。
只是侬智高下落不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也不知逃去哪了。
这年头消息传得慢,前线的消息要过很久才传到蜀地。这几个月也不知是谁传出的谣言,说是侬智高往蜀地这边跑了,搞得底下各县风声鹤唳!
张方平走马上任以后已经着手让人禁绝这些谣言,抓了好几个传谣的人,遣返被征调的戍卒,可惜收效甚微,底下还是人心惶惶。他已经遣人去南边打探消息,只等着派去的人带着确切的消息归来再发布澄清公文。
张方平正愁着,就听人来禀报说苏轼三兄弟到了。
眼看差不多到了该用膳的点,张方平索性收拢了桌上的公文下衙吃饭去。
苏家这三个小子都是聪明的,他得用点心好好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