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辂需要这样一个皇家学会,只是暂时不能提出来。
他年纪还小,可以先把种子埋下去,日后再来收获。
文官们虽然爱把工匠们那些花里胡哨的技术称之为“奇技淫巧”,可大部分人依然是典型的实用主义者。
具体表现在,只要一样技术明显于民生大有益处,他们很愿意拨款拨人去支持!
苏辂要做的就是把搬出来的每一个研究项目都冠上“为国为民”的名头。
这个他可熟练了,闭上眼睛都能吹,以前他写立项报告时不就这么搞的吗?
难怪别人说要感念师恩,如今相隔千年,导师教他的这些本领依然大有用处!
苏辂把事情安排出去,自己又优哉游哉地蹲资善堂读书。
他早前已经王安石吹牛逼说他儿子王雱是个聪明过人的少年天才,于是忽略了王雱的优异表现,专门对照着赵仲鍼调整自己的学习进度。
比照着赵仲鍼来表现,苏辂的读书生活过得非常轻松。
相比苏辂的悠闲,苏轼他们迎来了紧张的殿试。
所谓的殿试,就是所有人集中在宽敞的大殿中写命题作文,期间皇帝会过来溜达一圈,表示自己来当过主考官!
没办法,唐朝刚搞科举时,很多士子跑座师,在官场上共同进退,轻轻松松就结成一党。
老赵家上来后一琢磨,觉得这事儿不对味,麻溜地加试一场,由皇帝来当主考。
这样一来,皇帝是自己,座师也是自己,每届进士都是“天子门生”,他们就不能老师学生亲亲热热地拧成一股绳了!
苏辂这次又送苏轼他们到宫门前。
由于韩绛他们都要给赵祯打下手,所以今天他们资善堂放假了。
巧的是,他们又迎面撞上了王雱一行人。
如今他们已经有了同窗之谊,倒是不好转身就跑,苏辂只得上前与王雱打招呼,两个人一起目送自家亲戚进宫门。
苏辂见曾巩六人齐齐整整、一个不缺,心中有些羡慕:“你表叔六个都考上了啊?”
王雱点头。
他刚才发现苏洵没来,所以体贴地没有反问回去。
他为人虽有些傲气,等闲人都看不上眼,却也不至于没眼色到去戳人痛处。
今科举试苏洵两个儿子都考上了,自己却没考上,听着就怪难受的,他们还是得趁着年轻赶紧考个进士才行!
苏辂正要和王雱分别,就听到了赵仲鍼的叫唤:“苏贤弟,王贤兄,你们都在!”
苏辂转头看去,便见赵仲鍼逆着人潮往外跑,身后还跟着太监李宪。
赵仲鍼跑到他们面前,说道:“我听说殿试得考很久,要不我们去矾楼吃吃茶听听书,”他有点不好意思,“我还没去过矾楼,你们陪我去见识见识,我请客。”
苏辂和王雱也没去过,他们年纪小,平时都在家中吃饭,即便亲爹有机会出去应酬,一般也不会带上他们。
有人请客,苏辂自然没意见。
王雱也点点头。
三个人带着从人往矾楼而去,才行至矾楼附近,又听有人喊了一声:“苏贤弟!”
苏辂转身看去,一下子瞧见了许久没见过的李绍满脸兴奋地朝自己跑来,他身后还跟着个十来岁的少年郎,也不知是谁家孩子。
没等苏辂琢磨明白,李绍已经上前给了他一个熊抱:“这么久不见,可想死我了!你们这是要去矾楼吗?我也正想带小师弟去尝尝鲜,你和你的朋友们都与我一道过去吧,我请客!”
看着李绍上来就跟苏辂这么亲热,赵仲鍼一脸不高兴。
这莫非就是苏贤弟前些天提过的那位远在成都府的好兄弟?
太可恶了,一来就抢着请客,明明是他先要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