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放茶碗于案上,“去隔壁县,你怎么不去京城?你们这群山环绕,就没有山泉水?”
“有的,有的。忘了忘了。一般我们都是和隔壁县互借互换惯了。”
“好了,你先出去吧。”萧楚颇为无奈,他冷着脸吩咐道。
詹充躬身退出殿,长吁一口气。
夜幕低垂,转眼入了夜。荣王晚饭只吃了几口。
詹充不敢回家站于门外,禁军金将军也侍立于此。
“这皇上是给我们弄来个活祖宗!哎!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们这哪里会是京城的皇宫。自然简陋的很!”
“你尽心就好!”金将军知道他担心伺候不好挨罚,就来开解于他。
“将军是几品武官呀!我们这一般都见不到这么高级别的武官。”
“羽林军将军,从三品。”
“我连从九品都不是,哈哈。”
“屋子里的官大,超品亲王。”金启丰笑着说。“如今太子薨逝,康王被贬为郡王,论与皇帝亲疏,这位地位高于他叔父那几位亲王。所以他才是皇帝以下官最大的人。”
詹充点头同意,“所以是活祖宗嘛!惹不起的活祖宗。”
话音刚落,一声清脆的瓷器破碎之声传来,入夜后殿周围安静异常,因此此声显得格外刺耳。
詹充与金启丰一起紧张地朝殿内大喊:“殿下,怎么了?”
“谁都不许进来!”殿内声音低沉。
荣王在殿内刚摔了茶碗,又去踹翻了凳子。他紧紧抿着嘴,握紧拳头,头上青筋尽现,“啊……”不由得放声大叫。
詹充大惊,“怎么办?将军。”
金启丰喊着:“殿下!”
片刻后,荣王才有了回音:“休管我,让我自己呆着。”
安静一会,荣王又开始哭喊,“儿臣错了,再不敢了!儿臣错了。”荣王如此折腾了一夜,又哭又喊,砸了本就不多的东西,詹充像受惊的小鸟一夜也不敢合眼。
第二日清晨晨露初下之时,殿内才彻底安静。詹充借着晨光偷看殿内,荣王合衣睡于床上,詹充才算松了口气。
没想到这日夜晚荣王又开始闹腾,第三夜亦如此。几日不曾入睡的詹充再忍受不了,找了金将军,“将军,给京中送个信吧,我要死了,我受不了。”
金启丰看了看他,两眼深陷,大大的黑眼圈,一脸愁容。“这个嘛……”
“他要是死了,我们都得玩完。我来写,你抄便是了。”詹充深知一般武官最厌写公文,所以先开了口。
金将军来此之前,赵宰相交代于他说:“有事要及时来报。”于是金启丰无奈拿起笔写了封信给宰相赵书成。
皇宫乾元殿内,皇帝处理着公务。宰相赵书成陪伴在旁,“都六十岁的人,你记忆力还这样好,朕说的话你竟一字不差都能复述出来去拟旨。”
“陛下,这是宰相必备的能耐,要不也该告老了……皇上,长宁来信了!”赵书成说到这偷偷瞧了瞧皇帝的反应。
萧远卿握着笔,稍稍迟疑了下,“老三的事?”
“是。信上说荣王到那后长哭不寐。喊着‘儿臣错了’。”
皇帝向后仰着,缓缓靠在龙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