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兴接过账籍,荣王略翻翻,“走,到书房去。”
一行人便都随荣王到了仙逸斋。荣王又问了何禀俭一些关于账籍的事,不多时便让他回户部了。
夜里何禀俭辗转难眠,一闭眼就是杜鹃跳舞的样子,他猛拍床板,翻身坐起囔囔一句:“算你狠。”
过了几日,何禀俭渐渐平复了自己的情绪。这日他一如往常回了府陪母亲吃饭。饭后尽量想方设法逗着母亲开心,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飘入他的眼帘。
是杜鹃,她步履盈盈,走至桌前,屈膝一礼,“大人万福。”
何禀俭强作镇静,“姑娘何时来的府中?”
杜鹃嫣然一笑,“回大人,午后便到了府中。”
“哦。”何禀俭端起茶来,啜饮一口,装得心如止水。
老夫人慈祥地看着杜鹃,又回头看看儿子,“你回去吧,你在这里,我们还不得好好说话。”
何禀俭一愣,无法他只好起身,心中空落落地往回走。
第二日,何禀俭回府中后没有去母亲的那里而是跑去了厨房,不出所料杜鹃果然在给老夫人熬药。
药味浓重,略略刺鼻,杜鹃守在一旁,直直看着炉火。杜鹃看那青色炉火,想起为父亲熬药的场景,一样的炉火,一样浓重的药味,可那汤药终是没能挽回父亲的性命。想到这里心中一酸,又想起万府被抄,母亲惨死拘禁所,从小一起的小姐妹被卖去各处,顿时泪朦胧了双眼。
“大爷,您怎么来厨房了?”厨娘看见何禀俭疑惑着问道。
杜鹃听到有人说话,忙举袂拭泪,转身冲向墙角。
“那个,我饿了,今日早些摆饭。”何禀俭负手说道。
“是!”那厨娘答得干脆,又回身继续忙活去了。
“那个,出来个人,帮看着药,杜鹃姑娘你跟我来书房,我有话问你。”
杜鹃缓缓起身,带着疑惑与不解随着何禀俭往书房而去。
“姑娘是荣王府的人?”
“是。”
“是易先生的妹妹怎就入了王府呢?”
“我本是忠信公府二小姐的丫头,万府被抄了,是殿下把我们买下依旧给小姐做丫头。因我在拘禁所得了病,身子一直不大好,小姐便让我住在易先生家中让他帮我调理,易先生夫妇见我家人都去了,无亲无靠,便认我做了妹子。”
何禀俭听完淡淡一笑,“哦,那你们这位二小姐就是荣王殿下的妾室了?”
杜鹃摇头道:“我们小姐只是殿下的屋内人……,还没名份。”
何禀俭端起茶,轻刮几下,眸光幽深难测,“姑娘到我府中,荣王是如何交代于你的呢?”
杜鹃没听出何禀俭的话外之音,憨憨地答道:“让我好好照顾好老夫人,待老夫人好了我便可回小姐身边。”
何禀俭当然不信,奸笑着答道:“哦,是吗?”
杜鹃察觉到何禀俭的异样,“大人,怎么了?”
何禀俭瞧着憨俏的杜鹃,她的眼睛清澈明亮,不似那些个诡计多端的女细作,入官场十几年,什么人没见过,设**局的把戏知道得也多了,自认为有些见识,可今日的杜鹃他怎么看也不是那样的女人。
“没什么?前几日你怎么回王府了。”
“是我们小姐想我了,让人接我回去住几日,正好这阵子殿下一直不高兴,便让我给他跳舞解闷,但好像殿下也没什么兴趣。”杜鹃歪着头苦笑着。
“姑娘会跳舞?”
“我们父母本是万府的乐工舞姬,我是家生子,自幼便学舞习练,二小姐非说我长得好看,就把我弄到她屋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