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远卿虽这半年对萧楚很冷淡,却从没想过要异储。因杨从实的大胆他很生气,但是有大臣和储君争斗似乎又对他有利,历来皇帝最需忌惮的便是储君,最怕储君权势过大。
他蹙额沉思,眼角深深的皱纹带着丝丝忧虑。夜晚之时,他没有召妃嫔侍寝,自己独睡在乾元殿的寝床上。
梦中他见到了惠妃。
陶若辉还是离世时的模样,她款步走近,噙着泪柔声说道:“我知道皇上厌他了,如若真是这般臣妾就带他去,不劳皇上费心。”
萧远卿忙说道:“我如何就厌他了?不过他的确不省心。”
陶惠妃柔柔一笑,“皇上心思难猜,反正左右不是,他也许也不知该如何了!
就如以前的思元太子,难道我们的楚儿也要那样稀里糊涂地耗掉自己吗?
我还是接他走吧!皇上还有儿子,可我就这一个亲子,我不忍心他受苦,那就让他来陪我吧……”
“那怎么行!”
惠妃冷笑着渐渐身型模糊起来,直至消失。
萧远卿从梦中惊醒,一身的冷汗,他大口喘着气,惊了上夜的太监,“陛下!”
萧远卿摆摆手,“没事,没事。”他努力平缓着自己不安的情绪。
清晨,萧远卿找来了常御医,“太子的病怎么回事?从入冬到现在,你们可尽心了?”
“医者最怕医喘与癣,皇上可知是为何?”
“朕怎么知道?”
“这两种病皆因心境不佳而起,太子的病只在长宁时,出兵大肃时,和今冬复发,都是……忧思过度之季,去年秋天的时候听说太子一个心爱的妾室没了,想必也是心爱之人,太子重情谊,到了寒冬必发病。”
萧远卿一脸愁容说道:“现在是如何治他的病最重要!”
常御医不紧不慢说道:“不如让殿下去陪都疗养吧,那里暖和,而且出了京城也许殿下心境也会好起来。”
萧远卿脸色缓和一些,“倒是可以考虑下,如要去你也跟着去。”
“遵旨。”
半月后,萧远卿下旨以探望皇后的名义令太子萧楚赴陪都。毕竟太子病重会引起朝野震动,以其他理由掩人耳目实为上策。
一位侠士打扮的人骑着高头大马远眺着护送太子的人马,“马!”一个稚嫩的声音叫着。
木戒慈低头看看绑住身前的载巡,目光柔和起来朝他微微一笑,“好多马是不是?”
载巡伸出小手指着远处,仍不停喊着:“大马……”
本在房中和晓梦一起打络子,万笑妍一时倦了便独自下楼想到桃林逛逛。
看着满树繁花锦簇,笑妍突想折下一支回去插瓶,她捂着肚子,踮着脚,努力去够头顶上那枝桃枝。
“小心点,作什么呢?”
笑妍一听是徐莱的声音,仍没停下手,只是回道:“我没作,我只想折一枝回去。”
徐莱紧着脚步到了跟前,一抬手轻松折下那桃枝,“有身子的人了,还这么毛手毛脚的,你也不怕摔了?你是不是还要一日上树千百回。”
“我还上树?我上得去吗?”笑妍接过徐莱递过来的桃枝,唇际笑意清扬,“谢谢!”
徐莱仰首略略思索,“我记得叔禾跟我说过,小时候抱着你折梅花,把你差点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