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才这就去办。”
张兴刚退出殿去,一名小太监又进了殿,“殿下,皇上传旨让殿下前往乾元殿。”
“什么事?”
“回殿下,皇上只说让殿下尽快入宫。”
“知道了。”萧楚忙起身更衣。
至了乾元殿,只见殿前站着黑压压一群人,不但皇子、公主连后宫的嫔妃也都到了。
这时只听殿内传来一女人的惨叫声,萧楚寻声望去,一女子被推搡着跌跌撞撞出了殿门,那女子趴倒在殿前,嘴中不停喊着:“皇上饶命……”
众人惶恐地去瞧才发现是沈贵妃,宫里品级最高的妃嫔却落得如此狼狈,众人顿时更觉得心惊胆颤,各个吓得面如土色。
皇上萧远卿慢悠悠踱步出了殿,见了惊恐万分的众人,他气定神和地坐到太监们刚搬来的椅上。
沈贵妃的哭腔已变了调,“皇上,看在妾伺候陛下近二十年的份上饶了妾吧。”
萧远卿一抹令人生畏的怒色渐现其容,“你个贱妇还有脸求饶,你犯下的就是凌迟的死罪。”
一听凌迟两字,萧楚的心一震,他稳稳心神看向自己的父皇。
“后宫平静三十年,竟出了你这样的人物呀,让你管了几天的后宫,就有了不安分的心,居然敢谋害皇后,更欲陷害太子,多大的胆子能犯下此种滔天的大罪?嗯?”萧远卿瞋目裂眦,发直穿冠。“来人,传杖。”
殿前众人都如呆住的石像,木然杵在那里,似乎呼吸都小心起来。
不多时行刑官到了殿前,“给朕打,杖五十,但不能让她死了,朕要让她活受杖刑,也让他们都看着,敢谋权害人是如何下场。”
两名太监架起沈贵妃按在凳上,行刑官把握着力气抡起板子打了下去。
沈贵妃惨叫声响彻宫墙内,听得众人身心发木,尤其那些女眷不敢再看,垂首拧扯着手中的帕子。萧楚狠咬银牙,尽力自静,他忽想起了六弟,那个一直和他关系融洽的六弟。他悄悄回头看见萧筠马上要崩溃的神情,心中一阵酸楚,世间最大的残忍难道不就是亲见生母被生父活活打死吗?
这时一个身影挡住了萧楚的目光,是萧遥,他挡在萧筠身前,掰着他的身子让他朝向后。忽然萧筠失控,他推开萧遥,奔到萧远卿脚下,扯着变了声的嗓子哭喊道:“父皇,饶了母妃吧。”
萧远卿一脚重重地踢在儿子身上,“滚下去,来人把他架下去。”萧远卿怒指着萧筠,“再给求情,就打得更重一些。马上给朕闭嘴。”
萧遥怕太监弄疼了弟弟,几步上了台阶,一把捂住弟弟的嘴,拖着他往阶下走。萧遥使出打铁的力气,才十几岁的萧筠被他牢牢箍在身下不能言语动弹。萧筠终闭上眼放弃挣扎如若死尸任由萧遥把他带离殿前。
才二十几下,沈贵妃已没了哭喊的声音,萧远卿令人泼水唤醒她接着受刑。
足足挨了五十杖,已没了人型的沈贵妃似乎只有一丝气息,血水顺着她单薄的衣衫滴落在殿前的金砖上。
“传旨,沈氏犯弑君谋逆之罪,罪当凌迟,念及诞育皇子,于慎行司大牢受刑,诛其母族全族,其子降为郡公,其子嗣不得承继大统。”萧远卿冷冷地宣判着沈贵妃最后的下场,丝毫没带一丝感情。
萧楚回到东宫,四月的天气他却感到阴冷凄凄,他瘫坐在榻上,不时回想着沈贵妃受刑的惨状,更他难忘的是六弟那让人不忍直视的悲戚眼神。